那是他下一步计划的核心设备,能生成纳米级晶体结构,用于下一代芯片研发。现在外壳完好,里头线路却被剪得乱七八糟。
他站起身,重新拿起喷枪走向那台机器。
刚拧开第一颗螺丝,眼角余光瞥见反应堆底部有块金属片微微翘起。他蹲下用手抠出来,是片指甲盖大小的薄片,边缘整齐,像是激光切割的。
翻过来一看,上面刻着一组数字:1983.04.15。
日期。
他盯着那行字,忽然笑了。
“原来这么早就下棋了?”他低声说,“还挺沉得住气。”
窗外天色渐亮,走廊灯光自动熄灭。实验室里只剩设备运转的微光映在他镜片上,明明灭灭。
他把金属片放进密封袋,贴上标签,随手搁在操作台上。
然后继续拆解反应堆,动作熟练得像在拆自家闹钟。
最后一颗螺丝取下时,他听见楼下传来汽车刹车声。紧接着,一阵熟悉的高跟鞋脚步声由远及近,不慌不忙。
他头也不抬,只说了句:“来得比我想的快。”
门被推开。
来人没接话,径直走到他身边,把份文件夹放桌上。封面上印着“紧急医疗通报”,右下角有个血指印。
陈默翻开第一页,看到苏雪的名字。
诊断结果栏写着:左臂浅表割伤,处理及时,无感染风险。
他合上文件夹,抬头看她:“怎么弄的?”
她撩起袖子,绷带上渗着淡红。
“开车过来时,玻璃突然爆了。”她说,“碎片划的。”
陈默盯着那道伤,沉默两秒,忽然伸手揭开绷带一角。
下面不是伤口。
是一行极细的小字,用隐形墨水写成,随着体温升高渐渐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