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闭了闭眼睛，那一瞬间脑海里闪回许多克莉丝汀的画面。

他们之间比起所谓爱，更像是两只互相舔舐伤口的小兽，屈辱又卑微的活着，那些黑暗与血腥中滋生出扭曲的情感依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那一刻，亚当多么希望自己的枪法烂的要死。

“你很爱她？”江蓠蹲下身，与亚当平视，“有多么爱她？爱到能为她去死？”

不等亚当回答，江蓠直接告诉这人，“恕我直言，你并不爱她，或者说在不伤害你核心利益的前提下，你是爱她的。当触碰到核心利益的时候，她无所谓被牺牲。”

“同样，你也并不爱你的弟弟！”

一句话令亚当脸色瞬变，猛地露出凶恶神色，死死盯着她，“你胡说！”

“我胡说？你要是爱你弟弟，你会这么多年不关心他真正做什么？什么当网红赚钱的谎话你也信？一个高材生，难道不知道上网去查哪些出名的网红？”

“但你没有！没有怀疑钱的真正来历，没有怀疑弟弟是否真的如此出名，为你赚了那么钱……你只是享受别人对你无底线的付出。克莉丝汀是，你弟弟一样是！”

“我没有！我没有！”亚当疯狂否认着，脸色狰狞至极。

江蓠却一遍遍刺激他，“你就是个懦夫！胆小鬼！自以为把责任推给别人，就可以继续心安理得、死皮赖脸的活着。”

江蓠：“承认吧，你心里清楚，没有我，你弟弟可能第一次出任务就会被人杀死，他活不到给你赚够学费的那天。更不必说你将所有恨意寄托到我身上后，你才能好好活下去。”

亚当要是真心为了复仇而来，就应该在萨拉那边遇到江蓠的时候，直接杀了她，而不是听什么萨拉一句简单阻止，就乖乖躲着江蓠。

他心底深处明白，那个该死的人不是江蓠，是他自己。

是他心安理得享受着弟弟不求回报的付出，从未关心，从不过问他究竟过的怎么样。

弟弟每一次死里逃生的时候，是不是手都在发抖，是不是都在后悔为什么要走上这条路？

可是看着账户里的余额，弟弟又咬咬牙，笑着告诉自己再干一笔，最后一笔，赚够了学费就金盆洗手。

可他没有活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