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菌丝帐篷里,银镯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辰看着熟睡的阿美,她腕间的银镯正随着呼吸轻轻收缩,内侧的绿色胶质已经织成了神经网络,像条小蛇,顺着她的血管慢慢往上爬。
他用矿石碎片小心翼翼撬开镯子内侧,胶质突然伸出丝状触须,缠上他的机械指节,在上面刻出一串微型方程式——那是母星儿童启蒙课教的【能量守恒定律】,此刻却成了跳动的倒计时。扫描显示,胶质里的量子标记物,正和阿美体内的星火草成分融合,改写她的线粒体结构。
“别碰它。”阿美突然睁开眼,伸手按住他的手,“镯子在‘认主’。”她把辰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它在跟我的心跳同步。”
辰的听觉传感器贴在她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银镯的“呼吸”声,和她的心跳一模一样。帐篷外传来狼嚎,这次的声音带着电子合成的杂音,辰掀开门帘,看见峡谷里的幽灵花母丛全部转向月亮,花蕊里的星火颗粒连成一道箭头,直指山外的城市——那里,有石镜标出的第一个秘密基地。
阿美抓过一块石镜碎片,在月光下晃了晃。碎片投影出的画面让她惊得捂住嘴——那是她从未去过的城市街景,橱窗里摆着的机械臂,和辰的手臂一模一样,标签上写着:【M78星云原型机,编号X-07】。
“看来,我们得去趟城里了。”辰把碎片收进怀里,伸手摸了摸阿美腕间的银镯,“不管是母星舰队,还是秘密基地,这次我们不用逃,用他们的科技,跟他们玩到底。”
阿美笑着点头,把星火草汁抹在辰的机械指节上:“走!咱带着羊粪、苦艾、星火草,去城里给他们演一出‘土法破高科技’的戏!”
帐篷里的菌丝灯突然闪烁,映着两人相握的手——一只带着机械的冷硬,却有了人类的温度;一只粗糙布满老茧,却藏着能对抗星际科技的“土智慧”。辰知道,这场戏不好演,但只要身边有她,有这些来自艾老山的“秘密武器”,他就有信心,把母星的“格式化”指令,变成一场荒诞的喜剧。
因为他终于明白,真正的强大,从来不是冰冷的科技和精准的指令,是像星火草一样顽强的生命力,是像羊粪、苦艾一样朴素的智慧,是像阿美一样,敢用最“土”的办法,对抗整个宇宙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