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又来求儿子了?” 大丫的声音很冷,不像个孩子,“娘死了,小美被你扔了,现在你又逼桂花婶喝草药,你眼里除了儿子,还有谁?”
二丫攥着拳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上次我发烧,你说‘女孩子家家的,烧不死就别矫情’,转头就给桂花婶买了只老母鸡,说要补身体生儿子。爹,我们就不是你的孩子吗?”
三丫年纪小,不敢说话,只是拉着大丫的衣角,小声说“姐,我怕……”
陈老三看着三个女儿,脸涨得通红,想说什么,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桂花突然往前走了一步,第一次抬起头,看着陈老三,声音虽然抖,却很清楚:“老三,我跟你过,不是为了给你生儿子的。你天天逼我喝草药,跟我吵架,我都忍了,可我今天看见你对这三个闺女的样子,我才知道,你根本不懂啥叫家,啥叫爱。”
她从口袋里掏出张纸,放在石桌上——是张离婚协议书,“我走了,你也别再逼自己,逼别人了。你要是一直这样,就算有了儿子,也留不住身边的人。”
桂花转身就走,陈老三想拉住她,却被大丫拦住了:“爹,你别拦她,让她走。你这样的人,谁跟你过都不会幸福。” 大丫说完,拉起二丫和三丫的手,“我们也走,以后再也不回那个家了,你自己过吧!”
三个女儿头也不回地走出新音阁,陈老三看着她们的背影,又看了看桌上的离婚协议书,突然蹲在地上,抱着头哭了——不是嚎啕大哭,是那种压抑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像受伤的野兽,在角落里舔舐伤口。
辰把地上的金银首饰捡起来,放在陈老三面前:“这些东西,新音阁不要。新音阁要的,是你放下执念的真心。你现在求的不是儿子,是把被你弄丢的‘爱’找回来。”
小主,
陈老三抬起头,满脸是泪,声音沙哑:“我……我还能找回来吗?我逼死了孩子的妈,扔了小美,还对三个闺女这么差,她们……她们不会原谅我的。”
辰指了指舍执厅的窗户,窗外,桂花并没有走远,而是在新音阁门口的槐树下站着,看着三个女儿的方向;大丫、二丫和三丫也没走,蹲在不远处的田埂上,三丫还在小声哭,大丫拍着她的背,眼睛却时不时往新音阁这边看。
“执念是‘想得到’,而爱,是‘肯付出’。” 辰把一颗黑色的光栗子放在陈老三手里,栗子是凉的,却带着一丝微弱的暖,“这颗栗子,是你对亡妻、对小美、对女儿们的遗憾。你要是真的想改,就拿着它,从‘给她们道歉’开始,从‘帮她们做饭、洗衣、种地’开始,把你欠她们的,一点点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