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第一声午钟敲响,西苑的寒雾尚未散尽,紫宸道上的铜鹤投影已悄然西移。
而在乾清宫深处,一道伪造的禁卫调令正静静躺在御案之上——萧景珩负手立于窗前,背对着孙宫女,反复摩挲着手中一卷看似寻常的羊皮纸。
孙宫女端着新沏的雨前龙井,悄无声息走入殿内。
茶汤碧绿,热气氤氲,带着初春嫩芽的清香。
她奉上茶盏时,眼角余光飞快一瞥——那是一道伪造的调令,上面赫然盖着御前亲军副统制魏将军的私印!
她心头猛地一跳。
那印模的纹路边缘有一道极细的裂痕,和她昨夜在药匣暗格中拓下的那份完全一致。
原来……那是对方设下的饵。
冷汗瞬间浸湿后背,布料紧贴肌肤,阴冷刺骨。
她悄然退出偏殿,在回廊拐角处,状似整理发簪,指尖却极快地点燃了一支藏在袖中的特制熏香。
一缕极淡、带有白檀与麝香混合气味的青烟袅袅升起,旋即被风吹散——那是她们约定的信号:“毒蛛出巢”。
几乎同一时刻,烬安亭暗室中,青鸢轻步趋近主位,低声道:“小姐,‘毒蛛’已出巢。”
苏烬宁闭了闭眼,指尖抚过唇角,那里曾有一道旧伤,如今已结痂,却仍隐隐作痛。
她轻声道:“传陈太医,启动‘困兽’计划。”
未时三刻,太医院的地窖里阴冷潮湿,石壁沁出水珠,滴答声在寂静中回荡。
浓郁的药味混着酒糟气息几乎令人窒息。
陈太医面色沉凝,指挥数名心腹小吏将一坛坛密封的药酒秘密装车,准备运往奉天殿地下的粮仓通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年轻的学徒怯声问道:“师父,这里面装的,真的是‘醉骨散’?此药霸道,虽不致命,却能令人筋骨酸软,半日无法动弹。真要……用在同袍身上?”
“不是杀人,是困敌。”陈太医沙哑着嗓子,浑浊的”
话音刚落,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赤红、雕刻着莲花纹路的令牌,小心翼翼地放入地窖通风口的铁网夹层之中。
这冰凉的信物,是苏烬宁留给他的最后一道求援信物,一旦动用,便意味着局势已到最危急的关头,需他动用太医院所有忠义之士,不惜一切代价救治伤员。
夜幕终于降临,戌时五刻,西华门外的枯林深处,杀机四伏。
风掠过树梢,发出低沉的啸叫,枯叶在脚下碎裂,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马将军亲率四百黑甲精锐,如蛰伏的毒蛇,正准备对防备空虚的西华门发动致命突袭。
可就在他即将下令的瞬间,前方黑暗中竟骤然传来兵刃相接的厮杀声和怒骂声!
“你们是哪部分的?口令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