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宫女冷眼瞧着她,正要说话破灭她的天真。
“我承认你说的很吓人,但我要告诉你,我有靠山!我哥哥是宁远侯府的继承人,他可疼我了,我是在偏殿被你们宫里人带走的,他还不知道,等知道了,肯定会多方打点,把我捞出去。且贵妃娘娘在御宴殿中说的是教养我一段时日,并没有明着说把我放到这儿来折磨。
万一我哥闹起来了,贵妃娘娘肯定会让你来背黑锅。再者说,我父亲,宁远侯还在北疆保家卫国呢,我要是受了什么折辱,想不开去自杀了,我爹会做出什么来?反正最后肯定会把你推出去给个交代。
当然了,我也知道贵妃娘娘的命令,你也很难做。所以,我也不为难你。你每天照样给我很多活干,做出样子来,等我出去了,我好好报答你!”
她说完,就好整以暇的看着管事宫女震惊的眼神。
管事宫女没想到她说话这么疯癫。
但她有句话说的对。不管这个女人最后是什么下场,只要这个女人的家人还在乎她,最后,为了面子好看,都会把她推出去,给这个女人的家人泄愤。
三年前,成国公府虽然势微,子孙多不成器,可到底是国公之家。当时成国公府的嫡女入宫为妃嫔,苦熬数载,才幸得有孕。宫中寂寞,便宣家里姐妹进宫,聊以慰藉。
可谁知,梅嫔的妹妹,只是在夹道上未曾及时跪迎贵妃鸾驾,便被以藐视贵妃为由,杖责二十。不过二十板子罢了,却要了那刚及笄少女的命。梅嫔得知噩耗,精神恍惚之下坠入荷花池,终一尸两命。事后,皇后也只是处置了几个行刑的宫人,就算是给成国公府一个交代了。
“喂!懂我意思了吧?”
沈瑜打断她的回想,继续说道:“我来参加宴会的时候,穿的衣服和戴的首饰都很昂贵的。只是被那个宫女给扒走了,不然我肯定都送给你的!等我什么时候出去了,你就告诉我,你家人在哪儿。我给你家人好处,也不用我哥特意去寻你家人了!”
管事宫女又一次被她震惊到,这个微笑着的女人,她说的话虽不着调,却暗含威胁。如果敢对她不利,她宁远侯府就会报复她家人。
即使此刻站在这里,穿着下等宫女服饰,却依然不慌不忙,是打量自己一定会被她威胁么?
她沉默了许久,沈瑜也不吵她。
最后,她终是吐出一句:“浣衣局有浣衣局的规矩,你守好便是。今日天色已晚,去寝房好好歇息吧!”
说罢,给沈瑜指了个方向就走了。
沈瑜了然,这是不准备为难她了。
她只要在这儿苟住几天,肯定能出去的。
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她先是礼貌的请里面人开门。没得到回应后,她开始握拳捶门。
没办法,虽然打扰人睡觉很不好,但这是高贵妃的错,与她无关。
里面传来窸窣声响,是被她吵的没法视而不见的浣衣局宫女。
但却还是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是起床气?
不行,她今晚得睡觉,明天显然还有场硬仗要打,她不能精神恍惚。
见手都捶痛了,里面还是不开门。
沈瑜往后退了三步,一个助跑,猛的抬腿踹门。
没踹开,但门明显松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