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您也知道,三皇子并非无才无德之人。他心智坚定,此前一直在隐忍守拙。先前文家女一案,三皇子能趁机越过王党,在民间树立声望,可见他是个有野心有抱负的。
他若登基,不会甘愿做王党手中的儿皇帝。在内,有臣,在外,有沈家军和虎豹骑,肃清朝堂,指日可待!!”
宣仁帝听他说完,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笑容,仿佛沉重的病体都松快了不少。
“你终于说出来了!你汲汲营营多年,早非六年前的陵城小儿。你钻营官道,培植势力,所谋甚大!”
崔昀野神色微怔,再也哭不出眼泪来。
“你想成为青史留名的千古贤臣,你想死后入大靖先贤祠”
“朕信你能做到,所以,朕要你襄助二皇子,用你的一切,扶二皇子登基!”
崔昀野神色万分困惑,摇着头,激动的说道:“圣上为何执意于二皇子?他并无贤君之相!恕臣直言,他心胸狭隘,先前还与女子为难。如此心性,何以攘外安内,共谋大业?”
才能不足也就罢了,可心胸狭隘,连不相干的女子都容不下,这也太过不堪。先前沈瑜哭哭啼啼的来找他告状,说二皇子在游船上无故罚她跪甲板,让烈日曝晒。
他当时抱着人好一顿哄,敷衍会替她出气。可他当时心里是觉着无比离谱的,他知道二皇子不喜言行粗鄙的沈瑜,可没想到他竟然浅薄狂妄到这种地步!莫说毫无君子风度,身为高贵的皇子,竟然当众欺辱弱女子,便是稍微有点城府谋算的人,也该知那女子父兄表兄皆在,怎能如此不给脸面?
听着他这样毫不客气的贬损二皇子,宣仁帝苍老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脆弱伤心的神情。
眼尾滑落一滴泪,握紧他的手,哽咽道:“我儿不好,你做帝师,你好好教他!”
他此时全无往日的天子威仪,竟只是个为子计深远的父亲。
宣仁帝又道:“三皇子若真能肃清朝堂,王党岂会看不出。朕也算勤勉之君,可这么多年,仍旧为之掣肘,何况一无母家势力的皇子?朕不放心将皇位托付给他。”
“二皇子母妃,出身高贵,又与朕有青梅竹马之谊。朕会下旨,待朕死后,让皇后殉葬。届时你们君臣,只需对付王党。”
“你们都还年轻,如日中升,而王至礼已经老了!”
“来人!”
不待崔昀野劝说,宣仁帝就要传贴身内侍。
崔昀野无奈,只能收敛神色,替宣仁帝高声传唤。
几个内侍立刻进到龙榻前,垂首等候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