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这样黑沉,范武看着两扇门紧闭的书房,里面连灯都不点,便知主子此刻定是痛苦至极。
他们侯府的后院着实太过不堪,两个小姐,一个比一个阴狠桀骜。庶出的三小姐更甚,先前连他们世子都欺倒了,现在还侮辱主母,残害嫡姐,简直就是十恶不赦。她还不安于室,不知从哪儿勾搭来的不三不四的人,在他们侯府逞凶作恶,连表少爷都与她有些首尾。
正所谓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要他说,这样的三小姐,不如自家结果了干净。
屋里的沈曜,神情萧然的端坐案牍,就这样沉思了两个时辰。
待天光渐亮,能看清书案后,他抬手研墨,又提笔写下了一封书信。
这封信,是要寄去北疆的。
他要告知父亲,他要做的事情。
他打开门,见范武一脸忧心的坐在廊下,他神色漠然的吩咐将那封信拿去给陈伯,让他寄去北疆,又叫范武亲自去煎一副药。
范武震惊的看着自己的主子,沉思了这一夜,竟然是要这般狠心!
时至晨时,沈曜带着范武走进梧桐院。
院子里的大丫鬟见着他,立马哭天抢地的跑到他面前:“世子爷!!我们小姐不好了,双腿红肿发黑,高烧不止啊!昨儿晚上请的大夫说,我们小姐的腿没的救了!能不能撑过去都难说啊!”
沈曜冷眼睨着她,径直往前走,大丫鬟赶忙避让。
她以为世子爷是来看望二小姐的,遂抹着泪跟在后面。
沈瑾生死不明的躺在床上,烧红的额头上敷着湿帕子,两腿如同被从内捣烂了一般。沈夫人一夜未眠,形容憔悴的瘆人,此时正啜着泪,给女儿喂药。
沈曜进来时,便发现自己母亲已经一夜白头,黑白参杂的发丝如同贫苦的老妪。
可他心里却丝毫没有产生波澜。
听见有人走到身后的动静,沈夫人侧头看去,见是自己儿子,马上将药碗放在床头矮桌上,起身扑到儿子怀里,紧紧的抓着儿子的衣襟。
“怎么样?杀了那个贱人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