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议事厅昏暗的不能写字,也没有点上照明的灯火。
只崔昀野坐在昏暗中,黄昏的暖光照不到他,而他神色晦暗的望着前方。
沈瑜气喘吁吁的盯着他,确认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这样冷寂的独处一室很久了。
崔昀野是个如竹如松,如山如玉的人,此时却像是被浸入了寒潭般,隔着一层沁凉的水面,看向外面的天地。
沈瑜努力平复喘息,朝他一步步走近。
他的眼神始终清冷,明明与她的视线对上,却毫无波澜。
她停在他的案前,从上至下仔细端详他精致的眉眼和整张窄瘦的脸庞。
她心目中的崔昀野,一直是强大的,强到能掌控她的生命,强到救济万民,强到位极人臣。
可有一日,他从云端跌下,满朝文武没有一人托举助他,就看着他败落。
可在那种境地,他还是强大到将她带出皇宫,紧抱在怀里。
她现在才发现,如今失忆的崔昀野,很孤独很脆弱。
她能想象到,当他被救起后,一睁眼是失忆的自己和重伤的躯体,是怎样的脆弱和无助。
她也能猜想到,他能允许自己靠近,是失忆前的崔昀野在给他某种信号。
可这种信号对他来说是陌生又突兀的,所以他一直不开心。
沈瑜看着看着,就红了眼眶,美目盈满泪水,她双手轻放在冰凉的案桌上,突然就想通了,泫然欲泣道:“昀哥哥,如果你真的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