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双眼睁开，左眼瞳孔深处，有一点混沌星云缓缓旋转；右眼瞳孔深处，则是一个微小的、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灰黑奇点虚影。

成功了吗？

不，这只是暂时的平衡。林夜能清晰地感觉到，那个刚刚成型的“虚空之心”极其不稳定，就像一个吹弹可破的肥皂泡，而蚀龙钉的气息更像是一把双刃剑，暂时镇住了场子，但其本身蕴含的大寂灭、大毁灭意境，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的灵魂和这个新生的平衡。他等于是在自己体内埋下了一个更危险的炸弹。

但无论如何，他活下来了，并且……力量层次发生了质的飞跃！虽然状态极差，但他感觉现在的自己，能够调动一丝真正意义上的“虚空”之力，那是一种凌驾于普通能量之上的、触及法则层面的恐怖力量。

“走！”林夜压下喉咙里的腥甜，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他强撑着站起身，“此地不宜久留！”

刚才的动静太大了，必然已经惊动了遗迹内外的所有存在。

众人从震惊中回过神，看到林夜暂时稳定，虽知他状态极差，但也不敢有丝毫耽搁。白璃立刻指引方向：“跟我来！我知道一条相对安全的捷径，可以绕开核心区，直接通往遗迹另一个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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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立刻行动起来，贞德和霍震岳一左一右护住林夜，暴熊王断后，朝着白璃指引的、一条隐藏在巨型兽骨下方的狭窄裂缝快速撤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到一分钟，数道强大的气息便从不同方向降临在这片核心区域。有荒牙族掠夺者督军愤怒的咆哮，有裂爪族刺客阴冷的低语，还有几道隐晦的、属于其他未知种族强者的意念扫过，感受到此地残留的精纯虚空之力和战斗痕迹后，纷纷露出惊疑不定的神色，随即迅速退走，显然不愿在此时与能引发如此动静的存在硬碰硬。

……

林夜等人沿着曲折幽深的骨道一路疾行。这条通道似乎是某种远古巨兽的血管或经络化石所化，内壁光滑而坚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反而形成了一种天然的保护，隔绝了外界的部分探测和骚扰。

但林夜的状况依旧不容乐观。他体内的力量循环极其脆弱，每一次迈步，每一次呼吸，都小心翼翼，仿佛在刀尖上跳舞。他大部分心神都用于内视，维持着那个危险的平衡，对外界的感知降到了最低。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队伍即将看到前方出口传来的微光时，异变再生！

不是外敌，而是来自内部！

一直沉寂于他灵魂深处，只是散发出气息助他稳定局面的蚀龙钉，毫无征兆地再次剧烈震颤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散发气息，而是传递出了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却充满了无尽怨毒与诱惑的低语，直接响彻在他的意识最深处！

那低语使用的语言古老而晦涩，并非林夜知晓的任何一种，但其蕴含的意念却强行被他理解：

“……囚笼……枷锁……虚伪的守望……归来……归来……”

“……坐标……T-07……试验区……钥匙……”

“……虚空……才是……归宿……寂灭……即是……永恒……”

低语声中，夹杂着无数生灵哀嚎、星辰崩灭、宇宙热寂的恐怖景象碎片，疯狂冲击着林夜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