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寂静中的杀机

歌剧院的回廊像条沉在水底的隧道,两侧墙壁裹着暗红色天鹅绒,那红色深得像凝固的血,边缘的金色镶边在昏黄壁灯的照映下,没了华丽,只剩一层蒙尘的锈色微光。空气里飘着积年的灰尘味,混着早已变质的脂粉香与老木头的霉味,黏糊糊地贴在喉咙口;极致的寂静压得人耳膜发疼,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像在耳边敲鼓。

凌曜的指尖轻轻蹭过墙壁上一幅巨大油画的雕花框,指腹拂过积灰的纹路,动作轻得像怕惊动画里的人。叶燃紧跟在他身后半步,肩膀微沉,肌肉绷得像随时会爆发的猎豹,视线扫过每一处阴影——廊柱后、画框下、壁灯照不到的死角,没有丝毫放松。按凌曜从一堆残破乐谱里破译的线索,他们要找一间叫“缄默室”的准备间,那里藏着关键道具:一个刻着百灵鸟纹样的银制口哨,是解开下一轮规则的钥匙。

“规则第四条:‘演出期间,请确保您的脚步声成为乐章的一部分’。”凌曜用气声说话,气流只在唇齿间轻动,“意思是不能完全静音,也不能乱了‘节奏’。之前那两个凭空消失的人,大概率是彻底藏进了寂静里。”

叶燃无声点头,刻意调整脚步,让靴底蹭过地毯,发出“沙沙”的轻响——不重不轻,像风吹过树叶的声。这种对规则的精准拿捏让他神经紧绷,但看向凌曜的背影时,眼底只剩信赖。

转过拐角,一条更窄的走廊横在眼前,尽头立着扇厚重的橡木门,门楣上挂着块黄铜牌,刻着个被绸带封嘴的白色面具——正是“缄默室”的标记。

两人交换了个眼神,脚步放得更轻,像两只潜行的猫,一点点朝木门挪去。还差三五米时,一阵极细的声音突然钻进来:“呜……呜……”

是啜泣声,断断续续,像个受了委屈的姑娘躲在门后哭,又轻得像细线缠在耳边。

叶燃瞬间顿住,眼神锐利地扫向凌曜,嘴唇动了动,用口型问:“活人?”

凌曜皱起眉,侧耳听了两秒,缓缓摇头。那声音没有活人的气音,更像一段反复播放的录音,是被规则“困”在这儿的残留情绪。他抬起手,先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再用力摇了摇头,最后指了指那扇门——这是警告:幻听,陷阱。按梅茜夫人的隐藏规则,在缄默室附近回应或过分关注“异常声响”,会触发未知的惩罚。

两人屏住呼吸,像没听见那啜泣声似的,继续往前挪。凌曜的指尖已经快碰到冰凉的木门把手,就在这时——

“砰!”

一声沉闷的巨响突然从他们来时的走廊炸开,紧接着是“哗啦”一声脆响,瓷器摔碎的尖锐声像针一样扎破了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