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快步上前,躬身行礼道:“多谢恩公昨日的搭救之恩。在下是前来参加乡试的考生,昨日与同窗相聚,一时多喝了些酒,险些酿成大祸,幸得恩公出手相助。”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本想今日答谢恩公,不料随身的银子不知何时不见了,思来想去,便想着在这医馆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活儿,聊表心意。”
杨柳青一听,顿时头大如斗。他的眼睛不经意间看到昨日这秀才公躺过的地方,竟已干干净净,污物都被清理得无影无踪。
他这细微的表情变化可没逃过这秀才的眼睛,他急忙说道:“恩公,昨日在下太过失态,弄脏了这医馆,沈某今日一早就来清理了,还望恩公莫要嫌弃。”
还没等杨柳青开口,一旁的杨国振皱着眉头,连忙摆手道:“使不得,使不得啊!怎么能让你一个读书人做这些粗活呢?我瞧小友才学不浅,日后定是前途无量之人,可不能因为这些小事耽搁了。”杨父的眼神中透着对读书人的敬重。
“伯父,就让我做些杂活儿吧。”那秀才满脸恳切,眼中透着无奈,“如今我银钱被盗,客栈回不去,身无分文,实在不知该如何答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了。”
杨国振何等敏锐,一下子就捕捉到“没有地方住”这关键信息,他眉头瞬间紧凑起来,连连摆手道:“这可使不得,小友。你是来参加乡试的,若是没有个安稳的地方居住,怎能安心读书?这像什么话!”
杨国振略一思索,接着说道:“这样吧,以后小友就住在犬子那屋,与我们一同吃住。乡试乃是关乎前程的大事,可不能有丝毫差池。”
那沈秀才却一脸不愿意,执意要在医馆做事帮忙:“伯父,您每日在医馆操劳,我怎能白吃白住,给您添麻烦?我虽身无长物,但还有些力气,做些杂事还是可以的,断不能拖累你们。”说着,他眼中满是坚定,言辞恳切,那股子执拗劲儿让杨国振内心听得慰贴。
这读书人说起奉承话来,那可真是一套一套的,把杨国振哄得晕头转向,只觉得这年轻人知书达理、心地善良。
一旁的杨柳青看着这场景,满心无奈,几次想开口劝阻,却根本插不上话。
没一会儿,就被杨国振强迫着领着沈秀才回家了。
杨柳青满心郁闷,边走边腹诽,这老头真是的,也不知道被这人灌了什么迷魂药。
就这么把人领回家,娘还不得唠叨死他。明明是他救的人,不收这沈秀才钱就算了,现在倒好,搞得像是他害了人似的,还要倒贴钱,包吃包住。”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瞥了一眼身旁的沈秀才,见他一脸感激,心中的怨气也不好发作,只能沉默地走着。
反正先带回去再说,老爹惹的事,让他和老娘去掰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