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终于回国

玄甲下修长身影笔直如松,月光掠过她锋利的眉眼,竟将人衬得比枪尖还要锋利三分。

此后的官道上,吕明微的木剑总在肩膀敲出细碎节奏,与杨柳青谈论着各地奇门异术。

而江照野始终站在一旁,软甲裹着她近两米的身形,像座移动的冰雕。

当杨柳青说起朝都庙会的走马灯时,她摩挲枪杆的指尖突然顿住,睫毛投下的阴影里,掠过一丝转瞬即逝的怅惘。

可待风掀起她束发的绸带,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又只剩寒潭般的无波。

初春的日头惨白如纸,悬在中天却似蒙了层血色纱幔,任如何倾洒光芒,也暖不透镇边城门凝滞的肃杀之气。

城楼飞檐下本该清脆的铜铃早已残破不堪,半坠的铃舌在穿堂风里晃荡,发出沙哑的呜咽,倒像是垂死者的哀嚎。

城门洞外,青石板上斑驳的血渍被春雪层层覆盖,又被往来车马反复碾磨,化作暗褐色的冰碴,嵌在石缝里狰狞如恶鬼獠牙。

厚重的铁门仅开半扇,犹如巨兽微张的利口,内里拒马与鹿砦层层叠叠交错而立,铁刺上还挂着几缕破碎的敌军衣甲,在风中飘荡,似是亡魂不肯消散的残念。

护城河结着一层薄冰,冰面下隐约可见浮尸轮廓,肿胀的躯体泛着青白。

随着冰面开裂,青灰色的河水翻涌而出,泛起暗红涟漪,如同大地渗出的血泪,无声诉说着此地惨烈的厮杀过往。

城门两侧,戍卫们身披陈旧的锁子甲,每一片甲叶都泛着暗红锈迹,缝隙间缠着浸透血渍的布条,宛如狰狞的伤口。

每隔一定距离便有一名了望兵,手持单筒千里镜,警惕扫视着城外的每一寸动静。

城门下,衣衫褴褛的难民与行色匆匆的商人挤作一团,在士兵粗暴的推搡下踉跄着接受搜身查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