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推了推几乎要从鼻梁上滑落的眼镜，语气沉重：“从技术上说，开源确实能最大程度消除合作伙伴的疑虑，证明我们的开放性和中立性。但是……这等于自毁长城。其他厂商完全可以基于我们的开源代码，弄出自己的分支版本，甚至反过来与我们竞争。我们如何保证‘灵犀’的主线地位和生态统一？”

面对潮水般的反对和质疑，林见鹿的表情没有任何动摇，反而嘴角勾起了一抹极淡的、近乎狡黠的弧度。

“谁说开源，就是自毁长城？”他反问道，目光炯炯，“谁说我们的商业价值，仅仅在于那几行核心代码的‘保密’上？”

他站起身，走到白板前，拿起记号笔，用力地画了一个大圈。

“我们开源的不是全部，而是**核心底层**。这就像是……”他顿了顿，寻找着一个恰当的比喻，“我们公开了建造房子的地基和承重墙的通用标准和施工方法。任何开发商，都可以基于这个坚实、安全、高效的地基，去建造各种各样、风格迥异的楼房。”

他在大圈之上，又画了几个不同形状的小圈。

“而我们要牢牢抓住的，是**三样东西**。”他在白板上写下三个词：

小主，

**1. 架构设计与演进的主导权。**

**2. 统一的用户体验（UI/UX）框架与设计语言。**

**3. ‘灵犀’生态服务与核心应用。**

他转过身，面对着一张张依旧写满困惑和震惊的脸。

“开源核心代码，是**阳谋**。”林见鹿的声音斩钉截铁，“第一，它用最彻底的方式，回应了所有关于‘不公平’、‘黑箱’、‘后门’的质疑，迫使所有潜在对手不得不接招。他们要么加入我们这个开放的、透明的体系，要么就只能另起炉灶，但那样成本极高，且无法享受我们生态的规模效应。”

“第二，开源能极大地加速‘灵犀OS’的成熟和完善。全球的开发者和厂商都可以参与进来，帮我们找Bug，提优化建议，甚至贡献代码。这相当于我们用一份工资，雇佣了全世界的顶尖工程师为我们工作！”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当所有人都站在同一个坚实、开放的地基上时，竞争的重点会转移到哪里？”他指了指白板上的后两个词，“会转移到**用户体验的精致度、生态服务的丰富度和粘性、以及品牌影响力**上。而这，正是我们未来真正的‘商业护城河’，是别人即使拿到了核心代码，也无法轻易复制的部分。”

他看向赵昊：“昊子，你觉得是守着几行别人看不懂的代码当宝贝更有价值，还是建立一个全球开发者都认可、都愿意在其上创造精彩应用的开放平台更有价值？”

赵昊张了张嘴，没能立刻回答，但脸上的激动明显平复了一些，陷入了思考。

他又看向周薇：“薇姐，商业价值不会打折，只会转移和放大。当‘灵犀’成为事实上的标准，我们的盈利模式可以来自云服务、应用商店分成、高端定制化支持、广告（如果我们选择的话）……想象空间只会更大，而不是更小。”

周薇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