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的目光扫过卧室。小醋包在他枕边盘成一团,睡得安稳。
柜顶的蛇箱里,大黄龙也静静栖息着。看着它们,汪硕当年带着笑意的声音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喏,大黄龙是我,小醋包是你。咱俩缠一块儿,一辈子!”
多么讽刺的“一辈子”。
池骋胸口发闷,深深吸了一口气,像是要压下翻涌的情绪。他起身,走到角落的储物柜前,翻找片刻,拿出了一盘落满灰尘的录像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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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屏幕闪烁几下,画面亮起。
18岁的池骋出现在屏幕上,笑容张扬得刺眼,像盛夏最烈的阳光。
冰天雪地里,他和汪硕追逐打闹,呵出的白气混在一起,笑声仿佛要穿透屏幕。
画面切换,是新年夜。漫天烟花璀璨炸开,映亮了夜空。镜头里,汪硕仰着脸,眼中盛满了烟花的流光溢彩。
而年轻的池骋,目光却并未追随绚烂的天空,他的视线紧紧锁在汪硕的侧脸上,眼神专注而深情,仿佛在看自己的珍宝。
画面最终定格在烟花绽放得最盛的那一刻,光芒四射,也凝固了池骋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
“啪。”
池骋关掉了电视。房间里骤然陷入更深的寂静,只有池骋沉重的呼吸声。
他又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辛辣的烟雾被深深吸入肺腑,带来一丝麻痹般的刺痛。
六年了。身边人来人往,热闹喧嚣从未间断。
可他知道,自己从未真正走出来。那道伤口,从未真正愈合。
那个人,那段情,就像这盘尘封的录像带,看似被遗忘在角落,却只需一个名字、一个画面,就能轻易撕裂伪装,露出底下溃烂的、无法释怀的痛。
……呵。
池骋唇角勾起一抹极冷的弧度,是自嘲,也是深深的无力。那道光,太亮,也太狠。
亮到足以灼伤后来者的所有可能,狠到用一场背叛,就将他钉在了名为“过去”的十字架上,整整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