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维尔没有吭声。
凌朔继续道,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将军离开前,留下了话。他说……”凌朔顿了顿,仿佛在回忆那沉甸甸的每一个字,“‘三十年了,我从没后悔过爱上你。’”
“‘下辈子,早点找到我。’”
轰——
这两句话,如同最后一把钥匙,猛地撞开了泽维尔冰封的心门。他挺拔的身形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一直强撑的、用以维持冰冷外壳的力量瞬间消散,巨大的悲伤和迟来的酸楚如同海啸般将他吞没。
他低下头,银灰色的发丝垂落,肩膀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这一次,不再是无声的死寂,而是压抑的、从灵魂深处溢出的哽咽。
沈烬看着这一幕,鼻子也有些发酸,他别过头,粗声粗气地催促:“喂,医生!听见没?将军还在等你!等你送他最后一程!你他妈难道要一个人孤零零地留在联邦这破船上吗?!”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
是啊,他怎么能一个人留在这里?留在这个囚禁了他三十年、带给他无尽痛苦的地方?
他还要带他回家。回他们曾经梦想过的,那个安静的地方。
求死的意志,在这一刻,被另一种更沉重的责任和未竟的承诺取代。
泽维尔缓缓抬起手,用指尖极快地、用力地拭去眼角那不存在的湿润。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虽然脸色依旧苍白,眼底还带着浓得化不开的悲伤,但那片虚无的死寂已经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背负着沉重过往、却不得不继续前行的决绝。
他看向凌朔和沈烬,声音依旧沙哑,却多了一丝力量:“……带路。”
凌朔心中松了口气,毫不犹豫地转身:“跟我来!沈烬,断后!”
“早准备好了!”沈烬端起枪,警惕地护卫在后方。
三人组成一个简单的突击阵型,沿着凌朔和凯恩事先规划好的、利用干扰制造的防御真空路线,快速向“夜枭”侦察艇潜入的对接通道撤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