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展鹏拍了拍妻子的手背,重新戴上眼镜:“绿萍,你妹妹身体弱,从小就敏感。” 他的声音像块裹着糖衣的冰,“你是姐姐,要学会承担责任。”
我正要开口反驳,汪展鹏突然抬手止住我:“还记得你十二岁拿全市舞蹈金奖那天吗?” 他语气变得柔和,却让我后背发凉,“你妹妹在台下哭得抽气,不是因为高兴,而是觉得自己永远比不上你。” 他重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像冰锥,“这些年,你享受着全家的骄傲,就不能分一点包容给她?”
舜涓擦着眼泪,抓起茶几上的相框 —— 那是紫菱初中毕业照,她站在最边上,笑得怯生生的。“你看看,菱菱多自卑啊!” 她声音陡然拔高,“上次家长会,老师说她总一个人坐在角落!你作为姐姐,就不能多陪陪她?”
“所以她偷东西、陷害我,都是因为我不够关心她?” 我攥紧裙角,指甲几乎要戳进掌心,“那您知道她往我舞鞋里倒硫酸,是想毁了我的比赛吗?”
“够了!” 汪展鹏重重拍桌,震得相框里的玻璃 “咔” 地裂开,“舞鞋的事肯定是误会!紫菱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怎么会做这种事?” 他起身逼近,身上的古龙水味混着烟味压得我喘不过气,“你现在要做的,是在比赛前好好安抚你妹妹,而不是在这里推卸责任!”
舜涓突然抓起沙发上的毛毯,往我肩上一扔:“去给你妹妹送过去,她刚才吐得浑身发冷。” 她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别以为拿了几个奖就了不起,这个家容不得你这么自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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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着冰凉的毛毯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转身时的背影 —— 父亲汪展鹏小心护着母亲舜涓,生怕她踩到地上的发卡。客厅的空调发出轻微嗡鸣,混着楼上隐约传来的抽泣声,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我死死困在 “姐姐” 这个身份里。
暮色渐浓,客厅的水晶吊灯突然亮起,刺得我眼眶发酸。我看着父母相携上楼的背影,突然想起原着里绿萍摔断腿后,也是这样被要求 “大度”“懂事”。珍珠耳坠在掌心硌出月牙形的血痕,我对着空荡荡的客厅轻声说:“责任?你们从来没问过,我想要的是什么。”
指尖的血痕传来细微刺痛,却不及记忆里绿萍崩溃时的万分之一。我低头看着地毯上自己的倒影,水晶吊灯的光在瞳孔里碎成锋利的星芒 —— 若是从前的绿萍,此刻怕是早已蜷缩在角落无声流泪,可我不是她。
“姐姐?” 软糯的声音从楼梯拐角传来。紫菱裹着粉色睡袍,发梢还沾着水珠,苍白的脸上却挂着胜利者的笑,“爸妈让我来看看你……” 她的目光扫过我紧握的珍珠耳坠,瞳孔猛地收缩。
我突然绽开灿烂的笑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搂住她:“菱菱,是你啊,你怎么不多穿点?” 掌心用力掐住她后颈,在她痛呼出声前提高音量,“都怪姐姐不好,刚才说话太冲了!” 余光瞥见二楼转角处妈妈舜涓窥探的身影,我故意把声音染上哭腔,“明天姐姐就去给你买最新款的芭蕾舞裙,好不好?”
紫菱被掐得眼眶发红,却还维持着柔弱的模样:“姐姐别这样…… 是我不好……” 她的指甲在我手背抓出几道血痕,贴着我耳畔低语,“姐姐,装好人的感觉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