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 我按下发送键，看着进度条走完最后一格，“让检测仪替我们说话更有趣。” 窗外的暴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云层落在工作台的设计稿上，那些真正的水纹线条在银辉里仿佛活了过来，正无声嘲笑着展厅里那场拙劣的自导自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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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审日的评审现场，注定将会成为一场大型翻车现场。委员会主席刚把检测仪对准展柜，原本暗红的宝石突然泛起幽蓝微光，一朵鸢尾花水印在大屏幕上炸开时，前排的评委们发出整齐的抽气声。

“这是…… 鸢尾工作室的标识？” 法国评委 Pierre 推了推金丝眼镜，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

Marco 猛地站起来，西装纽扣崩飞一颗：“不可能！这是污蔑！是设备故障！” 他冲向展台想关掉检测仪，却被保安拦住。

更致命的还在后面。随着检测深入，那些紫色光斑在屏幕上渐渐连成螺旋纹样，英国评委 Elsa 突然拍响桌子：“这是 Florence 工作室 2015 年的‘潮汐’纹样！我当年是那届评审！”

“巧合！只是巧合！”Marco 的领带歪斜着，手指死死抠着讲台边缘，指节泛白如纸。当他看见助理递来的手机屏幕 —— 上面正播放着他前晚吹嘘 “突破性创造” 的录音时，突然发疯似的冲向展柜。

“都是假的！” 他一把扯住项链链条，却只听 “啪” 的脆响，那 0.01 毫米的误差让连接处应声崩裂。蓝宝石、珍珠母贝与碎钻滚落一地，在聚光灯下蹦跳着，像极了他此刻支离破碎的辩解：“是他们陷害我！是技术伪造！”

台下的闪光灯疯狂闪烁，意大利记者 Luca 挤到前排追问：“Marco 先生，您能解释下为何鸢尾水印会出现在您的作品里吗？”

Marco 猛地转头，额角青筋暴起，唾沫星子随着嘶吼溅在 Luca 的录音笔上：“水印？那是鸢尾工作室嫉妒我的才华！他们在原材料里动了手脚！你以为那些老顽固能容忍新人超越他们吗？” 他突然指向展台角落的 3D 打印机，“看见没？这台机器昨晚被人动过！误差？那是有人篡改了参数！”

法国评委 Pierre 冷笑一声：“你的团队全程监控设备，监控录像显示只有你的助理接触过机器。”

“他被收买了！”Marco 像抓住救命稻草般扑向后台，却被保安再次架住。挣扎间，他口袋里掉出个 U 盘，滚到 Elsa 脚边。英国评委拾起来插入电脑，屏幕上瞬间跳出与 “潮汐” 纹样重叠率 98% 的设计草稿，时间戳赫然是三个月前。

“这是……”Elsa 的声音陡然变冷。

“是黑客！是他们远程入侵了我的硬盘！”Marco 的皮鞋在地毯上蹭出凌乱的纹路，“我早就发现电脑不对劲，正准备报警呢！这些人提前下手，就是想毁掉我！”

Luca 举着相机步步紧逼：“那您前晚的录音怎么解释？说‘要让那些老家伙看看谁才是天才’？”

“那是气话！”Marco 突然拔高音量，脖颈处的红痕像蔓延的蛛网，“我是说要超越他们的风格！不是抄袭！你们媒体就喜欢断章取义！” 他猛地甩开保安的手，却因为用力过猛撞到展柜，玻璃震颤着发出嗡鸣，仿佛在嘲笑这漏洞百出的辩解。

三天后，世界珠宝设计委员会的除名公告用五种语言登在官网首页。我站在工作室窗前，看着系统自动删除最后一个与 Giovanni 团队相关的文件，小周端着咖啡走进来：“老板，Florence 工作室刚发邮件，说要给我们寄感谢礼盒 —— 当年他们就是被 Giovanni 逼得关门的。”

我接过咖啡杯，杯壁的温热顺着指尖漫上来：“他们创始人 Elena 女士还在设计界吗？我记得她当年的‘潮汐’系列，珍珠母贝的切割工艺至今没人能复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