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然在心中暗骂一声。
他强行压下那股翻江倒海般的不适感,脸上仍维持着古井无波的淡漠神情。
他看向地上翻滚哀嚎、七窍流血的吕良。
又瞥了一眼旁边满脸惊骇、手足无措的夏禾。
他缓缓抬起眼帘,轻启双唇。
四个字清晰传入夏禾耳中。
“自取其辱。”
这四个字声音不大,却沉重如钟,敲击在夏禾的心头。
它既是李道然对吕良下场的判决,更是对她夏禾的警告。
——下一个,可能是你。
夏禾的身体猛地僵硬。
她托着几乎要昏厥的吕良,看着不远处那个淡漠得仿佛只是碾死一只蚂蚁的男人。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跑!
必须马上跑!
这个男人,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
夏禾心中瞬间做出决定。
她不再理会吕良的挣扎,一把将他扛上自己看似纤弱的肩膀。
她深深地看了李道然一眼。
那一眼中,是浓厚的戒备,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源自灵魂深处的巨大恐惧。
下一秒,她身形一晃,化作一道粉色的残影。
头也不回地,用尽此生最快速度,消失在浓稠夜色之中。
……
哪都通,华北分部,地下监控室。
屋子里静悄悄的。
压抑感让人喘不过气。
巨大的屏幕上,刚才发生的画面正慢镜头反复播放。
定格在吕良那张极度痛苦的脸上,他撕心裂肺的吼叫,通过高质量收音设备,回荡在整个监控室。
“……那是‘道’本身设下的禁制!”
徐三和徐四兄弟二人,目光死死钉在屏幕。
脸上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
徐四嘴里的烟早已燃尽。
橘红色的火星烫到他的嘴唇。
他猛地一激灵,一个“嘶”字从齿缝间漏出来。
回过神。
他一把将烟屁股掼到地上。
脚尖碾灭。
声音发涩,带着不可思议的自语。
“‘道’……‘道’本身设的禁制?”
他转头看徐三。
“哥,你告诉我,这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徐四摇着头。
“咱们混了这么多年,见过稀奇古怪的异人,听过匪夷所思的传说。”
“可谁听说过,谁能把‘道’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变成把人搞到七窍流血的‘禁制’?”
他皱着眉。
“这不离谱吗?”
“离谱她妈给离谱开门了吧。”
“照这说法,咱们要是多看这人两眼,老天爷就得降道雷把咱们劈了?”
“他真当自己是天师府那老天师他祖宗了?”
“离谱到家了....【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