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肖少安在吃饭——徐西临给他带回来的。
舒糖从兜里掏出两个鸡蛋放在他饭盒里。
“嫂子,你哪来的鸡蛋?”
他这一嗓子,吃完饭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舒糖回到自己床位上,找了本书看:“从家里带的,天热,你不吃也放坏了。”
“妈!我也要吃鸡蛋!”
要是别的孩子,肖少安说不定也就给了,可这孩子是一大早要抢他嫂子床位的那个。
肖少安故意把鸡蛋在饭盒上敲出很大的一声,慢慢剥皮,小口小口的吃:“这鸡蛋真好吃,谢谢嫂子。”
他话说的很大声。
抬头一看,那孩子正被他妈捂着嘴,气得满脸通红。
跟舒糖交换了个眼神,低头笑了。
第一天,车厢里的人彼此都不熟悉,一晚上过去的很安静。
次日中午,换铺位的那个男子打热水回来,从兜里掏出馒头。
“同志,我带咸菜了,你要吗?”
本来换了床铺他还有点不高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母子还算会来事,他心里气又散了。
“来一点,谢谢你。”
他起身接过罐子,干巴巴的馒头吃起来没味,也就图个饱腹。
他嚼了两口,视线一斜,看着屋里空出来的三张床,哼道:“一到饭点就出去,这是嫌弃谁呢?”
那年轻母亲叫李玉华,也跟着低头看过来:“人家是去餐车上吃了吧,娇里娇气的,一看就不是过日子的人,没看床单都要自带吗?”
“她男人真是给她惯的。”
……
车上三天两夜,到达西宁火车站的时候是傍晚。
“到格尔木的车早上出发,我们先在这睡一夜,你顺便缓缓。”
这年代招待所条件都差不多,也没什么可挑的,徐西临就近找了家车站附近的。
介绍信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