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德温没多问,从最底层的格子里拈出两片薄薄的金属。
它们薄如蝉翼,却沉甸甸地压着掌心,流淌着光泽。
“够意思吧?去年修复那柄妖精银杖刮下来的精华。”
他咧嘴一笑,将这对秘银片放在工作台上。
袖扣的主体有了,还缺那点睛之笔。
伊丝塔的目光投向窗外风雪肆虐的山谷。
“妈,后崖背阴处那种冰晶苔藓,还有吗?”她转向正在摇椅上缝补一件旧斗篷的埃莉诺。
那苔藓通体剔透如冰晶,只在寒冬最凛冽的岩缝里生长,能自发吸附并储存微弱的环境魔力。
埃莉诺针尖一顿,抬眼,亮蓝色的眸子映着炉火:“西崖风口下还有几簇。但雪太深,危险。”
“我就在崖边,不下去。”伊丝塔语气坚持。
埃莉诺凝视她片刻,轻轻点头:“穿暖些,带上我的山毛榉木手杖,雪地能探虚实。千万小心,风太大就立刻回来。”
厚重的斗篷裹住全身,用那根光滑温润的手杖点入深雪,果然触到下方冻硬的岩层。
狂风卷着雪粒子抽在脸上,伊丝塔眯着眼,顶着风挪到西崖背风处。
岩壁上,几小簇冰晶苔藓顽强地嵌在缝隙里。
她小心地用镊子采下最饱满的三簇,冰凉的触感透过鹿皮手套渗入指尖。
回到家,苔藓被放进水晶皿,在壁炉光下流转着极淡的幽蓝。
工作台的灯光调到最亮。两片秘银薄片置于软鹿皮垫上。
伊丝塔拿起一根细如发丝的银针,这是她魔药课上用来精确分离花蕊的工具。
她抽出自己的魔杖,轻轻抵在银针尾部,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微弱却稳定的魔力流,让针尖变得温热而精准。
她回想稳定手腕的方法,以及自己观察雪花结晶时记下的那些简洁、对称的六芒星图案。
她屏住呼吸,让温热的针尖极其缓慢地在秘银表面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