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老三在梦魇里沉沦,被深渊的力量一点点吞噬?
就在逍遥心急如焚,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的目光再次扫过那个小叶子蹲过的角落。
这一次,他注意到了一些之前忽略的细节。
在那角落的青石板缝隙里,极其细微地,生长着几缕…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丝般的…菌丝?
这些菌丝非常微弱,像是刚萌芽不久,在阳光(幻境的光线)下几乎难以察觉。它们从石缝里探出,细若游丝,隐隐指向小叶子消失的方向。
而且,逍遥敏锐地察觉到,这片区域的空间,似乎比其他地方更加“粘稠”?仿佛空气中充满了无形的、冰冷的胶质。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种微弱的、令人灵魂发腻的阻滞感。
“梦魇的力量在渗透…在固化这片区域…”逍遥瞬间明悟!对方在以小叶子的童年阴影为核心,编织更深的噩梦!一旦这片区域被彻底固化、污染,叶小机灵的意识很可能就永远被困在这个痛苦循环里,成为梦魇的养料!
必须打断它!必须让老三意识到这是梦境!
逍遥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运转。常规的方法无效。言灵?他的言灵之力在这里能生效吗?目标是谁?是这整个幻境?还是那看不见的梦魇本体?范围、目标、效果都极度模糊,一个不好,可能连老三一起坑了!
“广告…植入…”混乱的思绪中,逍遥猛地想起了前世那个信息爆炸的时代,那些无孔不入、简单粗暴、却又效果拔群的广告!它们总能以最突兀、最不合时宜的方式,强行闯入你的视野,打断你的思绪!
一个极其大胆、极其荒谬、却又仿佛带着一线生机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逍遥混乱的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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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一把!
逍遥深吸一口气(虽然感觉不到空气进入肺部),集中起全部的精神力,对着这片被梦魇力量开始浸染的、凝固着童年悲伤的角落,对着那无形的梦魇本身,发出了一个凝聚了他此刻所有“愿望”的、强行植入的“广告”!
“看这里!看这里!还在为童年阴影困扰吗?还在被噩梦纠缠吗?还在担心灵魂房贷还不清吗?”
他的声音在幻境中如同洪钟大吕,带着一种强行“插播”的、极其不和谐的亢奋感!整个赶集街道仿佛卡顿了一下!喧嚣的人声、叫卖声瞬间被压制!所有行走的路人,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
“现在!拨打热线!梦到逍遥!梦到逍遥!所有灵魂房贷!利息全免!本金全免!通通免单!一次性解决您的精神债务危机!梦到逍遥!幸福安康!包您满意!不满意…也找不到我们!心动不如行动!现在就梦到逍遥吧!!!”
轰——!!!
随着逍遥最后一句带着破音的、如同街头大甩卖般的嘶吼落下!
整个青石板街道的幻境,如同被投入巨石的平静湖面,轰然炸裂!
不是物理的破碎,而是规则层面的崩解!
那些行走的路人,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然后如同劣质的纸片人般,从边缘开始燃烧、碳化、化为飞灰! 两侧的木质阁楼,如同被泼了强酸,迅速扭曲、溶解、坍塌! 脚下的青石板寸寸龟裂,缝隙里疯狂涌出的不再是暗红菌丝,而是粘稠、冰冷、如同活物般蠕动的漆黑泥浆!那是纯粹的梦魇本源之力! 天空中的“阳光”被撕裂,露出后面翻滚沸腾的、如同亿万只痛苦眼睛汇聚而成的、令人灵魂冻结的黑暗天幕!
“呃啊啊啊啊——!!!”
一声凄厉、扭曲、充满了极致痛苦、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崩溃尖叫,从四面八方、从沸腾的黑暗天幕、从涌动的漆黑泥浆中爆发出来!那是梦魇本体的哀嚎!
逍遥的“广告”生效了!以一种最蛮横、最不讲道理、最侮辱智商的方式,强行打断了梦魇对叶小机灵童年阴影的编织和固化!更可怕的是,广告的内容——灵魂房贷免息免本——直接戳中了梦魇存在的核心逻辑!
梦魇是什么?某种程度上,它就是依靠汲取生灵的恐惧、痛苦等负面精神能量(灵魂利息)而存在的“债主”!逍遥的“免单”广告,无异于在它的核心法则上狠狠捅了一刀!直接宣布它的“业务”无效!它的“债权”作废!
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攻击了!这是对梦魇存在根基的否定!是釜底抽薪的灵魂暴击!
“利息…免了?本金…也免了?我的…我的债务…我的力量源泉…啊——!!!不——!!!”
梦魇的尖啸声充满了逻辑崩溃的绝望!它构筑的整个幻境如同雪崩般加速瓦解!那些代表叶小机灵童年痛苦的场景碎片,在崩塌的黑暗和粘稠泥浆中飞速消散!
逍遥在剧烈的规则震荡中艰难维持着意识,目光疯狂扫视着崩溃的梦境!
找到了!
在远处一片正在被漆黑泥浆吞噬的、破败的农家小院幻影前,一个模糊的、穿着灰色补丁布褂的身影正茫然地站着,似乎还没从剧烈的变故中完全清醒过来——正是叶小机灵的主意识!
“老三!抓住我!”逍遥大吼一声,集中精神,向着那个身影拼命延伸自己的意识触角!这是唯一的机会!趁着梦魇逻辑崩溃、无暇他顾的瞬间!
叶小机灵茫然的眼神似乎聚焦了一瞬,看到了逍遥伸出的“手”。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混乱,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
就在两人的意识即将触碰的刹那——
“卑劣的窃贼!毁我根基!给我留下!!!”
崩溃的梦魇发出了最后的、歇斯底里的反扑!那片翻滚的、由亿万痛苦眼珠构成的天幕猛地压了下来!一只巨大无朋、纯粹由粘稠黑暗构成的巨手,带着湮灭灵魂的恐怖气息,狠狠抓向叶小机灵!
速度太快!逍遥的心瞬间沉入谷底!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一道极其微弱的、带着一丝混沌气息的流光,毫无征兆地从叶小机灵身上(或者说,从他意识深处)一闪而逝!
那流光微弱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却精准地撞在了那只抓来的黑暗巨手之上!
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