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得漂亮！小李子！从今天起！你就是咱犇腾混沌烧烤天庭分公司的首席技术官兼烧烤炉维护总监！工资翻倍！奖金按串算！”牛犇犇把肉串塞进李逍遥嘴里，转头对着下方乌泱泱挤在店门口、眼神狂热或麻木地举着《快乐积分协议》的天庭下岗仙官、蟠桃园罢工临时工、以及闻着味儿跑来的各路散仙精怪，举起了手中油光锃亮的扩音法器（造型像个大号烧烤刷）：

“兄弟姐妹们！天庭社保？呸！过期馊饭！犇腾烧烤！才是硬道理！签了这份快乐协议，从今往后——”

他猛地指向天穹上那七个还在熊熊燃烧、孜然飘香的火焰巨字，声音通过扩音法器，混合着浓郁的烤肉油烟，回荡在破碎的南天门外：

“跟着咱牛总！有肉吃！有串烤！社保医保烧烤保！三保合一！快乐到老！下一个烧烤圣地——蟠桃园！咱们的目标是——”

“把王母娘娘的九千年蟠桃！串起来！烤出混沌至味烟火气！”

“嗷——！！！”

下方的人群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被肉香和绝望共同催生出的狂热嘶吼！

王铁柱站在烧烤炉前，巨大的混沌鳄尾终于烤好，油脂滴落，爆起大团带着孜然香的火星。他面无表情地抄起蒲扇，对着炉火里残留的最后几缕代表旧社保法则的青烟，像驱赶苍蝇一样，不耐烦地扇了扇：

“吵吵啥？签完了赶紧滚过来拿串！新炉子开张，买十赠一！过时不候！”

他蒲扇带起的风，将最后那点青烟彻底扇灭，融入了弥漫天庭的、永恒不散的孜然烤肉浓香之中。

凌霄宝殿·废墟边缘

玉帝昊天上帝静静立于破碎的玉阶之上，帝袍沾满了晶石粉尘与法则灰烬。他手中，那枚代表天道权柄的昊天镜，镜面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镜中映照的，不再是诸天万界，而是天穹上那七个焚烧的巨字，以及巨字下方，犇腾烧烤摊那如同胜利者旗帜般招摇的霓虹招牌。

他身后，观音菩萨手中的羊脂玉净瓶，瓶体不知何时裂开了一道细缝。一滴混浊的、带着明显辣椒油色泽的液体，正缓缓从裂缝中渗出，滴落在她脚下的废墟尘埃里，晕开一小片刺目的红油污渍。她那双曾倒映三千慈悲世界的眼眸，此刻空洞地望着那烧烤的烟火，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道心深处，随着旧秩序的崩塌，彻底碎裂了。

玉帝缓缓抬起手，指尖拂过昊天镜冰冷的裂痕，感受着镜面下那早已紊乱死寂的天道余温。他没有看观音，也没有看那满目疮痍的殿堂。他的目光，穿透了破碎的穹顶，落向宇宙深处，那火焰金龙消失的方向，又似乎，只是落在了一片虚无之中。

一阵带着浓郁孜然烤肉香的暖风，卷着几片燃烧的法则灰烬，打着旋儿，吹过他沉寂的帝袍。

风里，隐约传来牛犇犇扩音法器里那油腻的、充满蛊惑的尾音，以及王铁柱那永远不耐烦的、盖过一切的吆喝：

“……肉串！刚出炉的肉串！趁热乎！”

玉帝的指尖，在冰冷的镜面上，极其轻微地，蜷缩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