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杰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那些匿名的抱怨和调侃，尤其是那个直白无比的群名。

他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一层薄红，紧抿着唇，喉结滚动了一下，却一时找不到有力的言辞来反驳这赤裸裸的“民意”和沈烽的狂笑。

他只能强作镇定，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

妹妹则完全没在意群聊的尴尬内容，她的注意力完全被林杰桌上一个水晶镇纸吸引了。

她再次伸出手，这次更用力地想去拿起来看看，结果实体化的程度似乎还不足以完全操控物理重量，指尖穿透了镇纸，只带起一片微弱的干扰波纹。

她懊恼地鼓了鼓脸颊，像个泄气的孩子，又不甘心地绕着桌子飘了半圈，目光依旧黏在林杰身上。

江妍看着投影上精彩纷呈的群聊内容，再看看林杰难得吃瘪又强装镇定的样子，以及沈烽那副小人得志的狂笑嘴脸，终于也忍不住了。

她侧过头，肩膀微微耸动，从喉咙里溢出一声压抑的轻笑，随即笑声越来越大，带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畅快，在沈烽的爆笑和林杰的沉默中，显得格外清脆。

她甚至拿起林杰桌上的一支笔，饶有兴致地指了指投影上那条“跳槽+1”的消息，挑眉看向脸色铁青的林杰，眼神里满是促狭。

整个纯白的办公室里，此刻只回荡着沈烽的狂笑、江妍的轻笑，以及群聊消息无声却无比刺眼的滚动。

林杰站在风暴中心，感觉自己的办公室从未如此热闹过。

妹妹还在锲而不舍地试图触摸那些对她来说既新奇又难以完全掌控的实体物品，时不时发出小小的、困惑的嘟囔声，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探索世界里。

江妍脸上的笑容带着十足的恶趣味，她歪头看向正努力尝试拿起林杰咖啡杯的妹妹，声音轻飘飘的：“妹妹，想不想看看你心爱的林杰哥哥在员工们心里，到底是怎么个形象？”

妹妹立刻被吸引了注意力，放弃了对咖啡杯的征服，飘到江妍身边，黑色的瞳孔里闪烁着纯粹的好奇和期待：“想！” 她对人类的情感认知还在构建中，对林杰哥哥在他人眼中的样子充满了探索欲。

林杰心头警铃大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射向江妍：“妍妍！你想干嘛？” 他有种极其不祥的预感，尤其是在看到江妍脸上那熟悉的、恶魔般的微笑时。

“哈哈哈哈哈！” 沈烽还在为刚才群聊的内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闻言更是来了精神，一边擦着眼角笑出的泪花，一边用力拍着林杰的肩膀，力道之大让林杰皱眉，“妍妍！快快快！搞快点！让咱们都开开眼，看看这老白狗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背地里是怎么被员工编排的！肯定比刚才还精彩！”

江妍红唇微勾，没说话，只是纤细的手指在虚空中轻轻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