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首的黑衣人缓步走到阿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按在地上因毒发而气息微弱的阿朔。

他嘴角勾起一抹阴恻恻的弧度，语气里满是讥讽：

“主上，别再做无谓的挣扎了。这‘蚀骨藤’的毒，即便是您，短时间内也休想动弹分毫。”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属下实在不懂！您为何要背叛戎狄？宁可自己毒发，也不肯动手杀了萧瀚，您到底在想什么？！”

“背叛戎狄？杀萧瀚？”

躲在树上的萧筱被那黑衣人的话震惊的愣在了原地，她的思绪猛地被拽回一月前那个狼狈的夜晚。

彼时她刚穿书不久，正蹲在密林深处窜稀不止，无意间撞破了一场隐秘的对话。

——

“主上，这次任务虽不十分凶险，但西北将军萧瀚可不是好对付的。”

“呵，若非有萧瀚死守西域关，就凭大夏皇帝如此昏庸，大夏十年前就要亡国了。”

——

“呵——”

这个习惯性的轻嗤，如同一把钥匙捅开了记忆的锁。

萧筱只觉太阳穴突突狂跳，脑子像被重锤砸过般嗡嗡作响。

阿朔平日与她说话时，那带着戏谑或嘲讽的轻声“呵”，竟与记忆中那个神秘“主上”的嗓音完美重合，分毫不差。

原来如此……

萧筱不敢置信地看向被按在地上、浑身浴血却仍难掩锋芒的人。他额前凌乱的白发垂下几缕，露出那双狭长的凤眸。

纵使此刻染着血污与虚弱，那微微眯起时的冷酷弧度，仍是她朝夕相处，看了无数次的熟悉模样。

那个无数次调笑她“小短腿”、嘲讽她武力低下的人，那个她曾经拼尽全力救下的人，竟然就是那日林中的黑衣人，是潜伏在新兵营的戎狄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