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的声音平静无波,
“我知道。”
许昊终于侧过头,看向她完美的侧脸线条。
她总是这样,冷静,理智,将所有的情绪都包裹在那层优雅而坚固的外壳之下。
“所以,我更应该说声……对不起。”
安宁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许昊的目光重新投向窗外,仿佛在对着夜色倾诉:
“我早知道你的心思。从你放弃体制内的大好前程,义无反顾地来到昊天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排斥你的靠近,甚至……很依赖你的能力和存在。你帮我处理了多少棘手的政商关系,帮我稳住了港务那边复杂的局面,我都记在心里。”
他的语气带着深深的愧疚:
“但我一直不敢,或者说,不忍心踏出那一步。你和她们……不太一样。楠楠是我的执念,曼曼是我的亏欠,景甜、密密她们……带着些命运的偶然。可你,安宁,你太清醒,太独立,你的背景也太特殊。我把你拉进来,是对你的不负责,也是把你和你父亲置于一个更复杂的境地。我怕玷污了你本该一片坦途的人生。”
安宁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只是她眼底那片平静的海,开始泛起了细微的涟漪。
原来,他什么都懂。
他看得透她沉默下的心意,也权衡过每一步的利弊。
这份清醒的“不忍”,比直接的拒绝更让她心头酸涩。
“我看着你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
安宁终于开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微不可察的颤抖,她努力维持着镇定,
“从京都到香港,从美国到韩国……我告诉自己,我只是你的特助,是集团的高管,我的职责是帮你管理好港务,协调好关系。我不该,也不能有别的想法。我甚至……试图说服自己接受父亲后来安排的相亲。”
许昊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
他无法想象安宁去相亲的场景。
“但我做不到。”
安宁转过头,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毫无遮挡地看向许昊的眼睛,那层坚固的外壳出现了裂痕,流露出底下深藏的疲惫、挣扎和一丝委屈,
“当我看到你为她们布局一切,看到你偶尔流露出的对某个人的偏爱,看到曼曼和沈念有了你的孩子……我心里何尝没有……没有不甘和……羡慕。”
她迅速转回头,深吸一口气,仿佛说出这些话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
“我以为我可以永远保持理智,守住界限。直到今天……直到刚才,我看到你站在那里,流着泪,对她们每一个人掏心掏肺地承诺。你那么强大,又那么脆弱;那么贪心,又那么真诚。你打破了所有的规则,却又用你的方式,试图建立起一个新的、只属于你们的秩序。”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一种认命般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