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俘虏主动申请加入战斗队伍。武陟县营地的一百多名俘虏兵组成了“补充连”,在训练考核中全部达标,被编入365师的后备部队。
他们在誓师大会上喊出的口号,比谁都响亮:“跟着八路军,打鬼子,保家乡!”那些因年龄、身体原因不适合上前线的,则加入了后勤队伍,有的成了炊事员,有的参与弹药运输,每个人都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夕阳下,焦作县城的营地操场上,俘虏们与八路军战士一起唱歌、打球,曾经的隔阂早已消融。远处传来前线胜利的消息——阳泉城被攻克了。
欢呼声中,马二柱对身旁的战士说:“等我改造好了,也去前线,跟你们一起打太原!”
焦作营地的课堂里,谭政委正对着黑板上的“官兵平等”四个字讲解,粉笔末簌簌落在肩头。
“你们看这三个字,”他转身指向窗外,战士们正和俘虏一起抬水,“在这儿,炊事员和营长吃一样的窝窝头,谁也别想搞特殊。”
台下有个原国军排长撇了撇嘴,谭政委看在眼里,招呼他:“张排长,你来说说,以前你们部队里,当官的是不是顿顿有肉?”
那人涨红了脸,半晌才嘟囔一句:“不光有肉,还能打骂小兵……”“所以啊,”谭政委接过话头,粉笔重重敲在黑板上,“这就是咱八路军和他们的不一样。”
平顺县的训练场上,李政委正盯着俘虏们过障碍。一个瘦高个俘虏在矮墙前犹豫不前,他是原晋绥军的机枪手,胳膊上还留着被长官鞭子抽过的疤。
“怕挨揍?”李政委走过去,递给他一块干粮,“在这儿摔了有人扶,练好了有奖励,跟以前不一样。”
那人咬了口干粮,突然攥紧拳头冲过了矮墙,落地时溅起的泥点溅在胸前,像朵倔强的花。
黎城县的农田里,王政委蹲在田埂上,手把手教俘虏们分辨谷穗的成熟度。
“这穗子沉甸甸的才是熟了,就像做人,得实实在在才靠谱。”他抹了把汗,指了指远处帮老乡挑水的俘虏兵,
“你们看,赵大哥以前总说‘当兵的哪用干农活’,现在不也成了挑水能手?”田埂上的俘虏们笑起来,手里的镰刀挥得更欢了。
武乡县的被服厂内,谢政委正给俘虏们发新军装。一个独臂老俘虏接过衣服时,手抖得厉害,袖口磨出的毛边蹭过脸颊——他在国军十年,穿的都是别人穿过的旧衣,领口磨破了还得浆硬了继续穿。
“这衣服是新的,”谢政委帮他理了理衣襟,“新衣服配新人,以后咱就是为老百姓打仗的兵了。”老俘虏突然抹了把脸,粗哑着嗓子说:“俺……俺一定好好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