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绥军的兵营原是县里的书院,青砖灰瓦,此刻成了炮火的活靶子。炮弹穿透屋顶,在院子里炸开,藏书楼的木梁“咔嚓”断裂,砸在正在集结的士兵堆里。
有个军官举着指挥枪大喊“集合”,话音未落就被弹片削掉了半边肩膀,惨叫着倒在血泊里。
“标尺1100,方向西南,放!”郑东方的吼声越来越响,嗓子眼里像含着团火。这波目标是68师师部——那座二层小楼里,68师师长周秉昆的嫡系正在搓麻将,桌上堆着银元,墙角还拴着个哭哭啼啼的乡下姑娘。
炮弹像长了眼睛似的,第一发就砸在楼顶的阁楼,瓦片混着碎木片倾泻而下。正在摸牌的一个旅长立刻吓得钻到桌底,牌九撒了一地,混着飞溅的鲜血染红了青砖地。
第二发炮弹直接穿进正厅,麻将桌被炸得粉碎,银元飞得像流弹,打在墙上“叮当”作响。
“还有旅部的弹药库!”郑东方盯着地图,红笔圈出的位置在兵营西侧,“给老子狠狠炸!”
炮弹穿透弹药库的铁皮顶,瞬间引爆了里面的炸药。连环爆炸的火光比信号弹还亮,冲击波掀翻了半条街的屋顶,晋绥军的士兵们像被狂风卷起的落叶,惨叫着飞在空中。
有个晋绥军的新兵刚从乡下被抓来,还没摸过枪,就被气浪掀到墙上,脑浆溅了一地。
郑东方放下望远镜时,眼角的皱纹里全是烟灰。他数着时间,刚好一刻钟,城内战火连天,晋绥军的火力点像被掐灭的烟头,一个个暗下去。
“换霰弹!”他对着炮手们喊,“给冲进城的独立七团的弟兄们开路!”
炮口调低角度,霰弹呼啸着掠过东城门上方,打在城门后的大街上,溅起成片的碎石,顿时将驻扎在东城门后的晋绥军杀死了一大片,这给准备冲进东城门的独立七团扫清了一片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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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东方望着城内翻滚的浓烟,忽然想起出发前陈振华的提醒:“炮是死的,人是活的。咱炸的是豺狼,护的是百姓。”
他摸出腰间的水壶,猛灌了一口,凉水液顺着嘴角淌进脖子里,冷飕飕的,立刻让郑东方精神百倍。
浓烟里,他看见城门被掀得只剩个黑窟窿,尤太中连忙挥挥手:“冲!”战士们端着上了刺刀的步枪往里涌,枪托撞在残门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城楼上的八字胡军官慌了神,举着匣子枪乱扫,却被一个年轻的神射手一枪打落在脑瓜上。
随后独立七团的将士们,像是打开了闸门的洪水一样,迅速的涌进到交城县城里,然后与那些尚且准备不足的晋绥军展开激烈的交战。
东门的缺口被炸开个十多丈宽的口子,独立七团的红旗已经插上了半截城墙。城墙上的晋绥军的一些援兵正往东门跑,撞见迎头冲来的独立七团,吓得扔下枪就往民房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