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王建民不是!他有家庭,有经营了数十年的圈子,更有那份看得见、摸得着的政治前途。
为了一场胜负未卜的豪赌,去得罪一座自己根本无法撼动的靠山,值得吗?
恐惧,如同藤蔓,一点点地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颓然地靠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站在悬崖边的赌徒,身前是万丈荣光,身后是粉身碎骨。
就在他被恐惧和犹豫反复撕扯,几乎要放弃这个疯狂念头的时候,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他的妻子张慧,端着一杯热气腾腾的参茶,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真丝睡袍,身上带着一股与王建民的沉稳截然不同的、精明而锐利的气息。
“还在为吕州那块地发愁?”她将参茶放到桌上,声音温和,眼神却仿佛能洞穿人心。
王建民没有说话,只是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老王,”张慧在他身后的椅子上坐下,轻轻地为他捏着肩膀,“我跟你做了二十年夫妻,你心里那点事,瞒不过我。”
她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你在怕什么?怕赵家?”
王建民的身体微微一僵。
“你懂什么!”他烦躁地挥了挥手,“对手是赵家!是赵立春!我们惹得起吗?”
“赵立春是马上要退休的老虎!沙瑞金才是现在汉东山里的王!”张慧的声音陡然变得犀利起来,“祁同伟一个没根没底的穷小子都敢跟赵家叫板,还把他们打得落花流水!你堂堂一个副省长,手里握着实权,背后站着组织部,反而怕了?”
“富贵险中求!你不争,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祁同伟一步登天,到时候,别说是常委,恐怕我们连现在这个位置都坐不稳!你以为他祁同伟上位之后,会放过我们这些‘稳健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