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湖市的夜幕,被无数霓虹灯切割成碎片,其中最耀眼的一束,便投向了市中心那家名为“皇冠”的顶级KTV。这里不仅是销金窟,更是权力与欲望的微型剧场。而在“皇冠”最奢华的“帝王厅”包厢内,一场由王思权主导的戏码,正上演到高潮。
包厢内,灯光迷离,昂贵的进口香槟气味与各种名牌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甜腻而令人眩晕的气息。
巨大的环形沙发上,王思权如同君临天下的王,慵懒地陷在正中央。他左右各依偎着一位容貌靓丽、身材火辣的女子,一个正小心翼翼地将剥好的葡萄递到他嘴边,另一个则用纤纤玉指为他按摩着肩膀。他穿着一身看似随意、实则价值不菲的休闲装,手腕上那块限量版的百达翡丽在变幻的灯光下闪烁着冷硬的光芒,与他脸上那种漫不经心却又掌控一切的神情相得益彰。
围坐在他周边的几个男人,衣着同样光鲜,此刻却都收敛了平日在外人面前的张扬,脸上堆着刻意讨好的笑容。他们大多是依附于王家的商贾子弟,或是家族企业在思远地产这艘巨轮上讨生活的“关系户”。
“王总,您这又是从哪里觅得的两位天仙?这……这已经是咱们这个月见的第几位了?怕不是真要一个月换一个吧?真是羡煞我等啊!”一个穿着花哨衬衫、看似纨绔的青年,端着酒杯,半是羡慕半是奉承地开着玩笑,试图活跃一下围绕在王思权身边那近乎凝固的、以他为中心的奉承气氛。
然而,马屁拍到了马蹄上。王思权脸上的慵懒瞬间被一丝戾气取代,他猛地转过头,目光如冰冷的刀锋般剐向那开口的青年。“滚!”他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有多远滚多远!我想找几个就找几个?你管得着吗?你算个什么东西?”
包厢内的音乐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原本的嬉笑喧闹戛然而止。那纨绔青年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脸上褪去,变得煞白。他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酒液在杯中晃荡,映出他惊慌失措的眼神。
“王……王总,对不起!我……我嘴贱!我胡说八道!您千万别往心里去!”青年慌忙放下酒杯,手足无措地道歉,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我自罚三杯,不,我吹一瓶!求您原谅我这次口无遮拦!”
王思权冷冷地睨着他,眼神中的怒意并未完全消散,反而带上了一种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哼,”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这次就看在你爹还算懂事的份上,饶你一回。下次,”他顿了顿,声音陡然转厉,每个字都像冰锥砸在地上,“再这么没大没小,乱嚼舌根,你父亲在思远地产项目部那个位置,我看也就坐到头了!听懂了吗?”
“懂了!懂了!谢谢王总!谢谢王总高抬贵手!”青年如蒙大赦,连连鞠躬,额头上已沁出细密的冷汗,再不敢多言一句,瑟缩地坐回角落,仿佛想要把自己藏进沙发的阴影里。
瞬时间,整个包厢鸦雀无声。只剩下大屏幕上来回切换的MV画面,和空气中弥漫的尴尬与恐惧。在包厢里的男男女女,无论是王思权平时玩得还算可以的酒肉朋友,还是那些仰王家鼻息、有着千丝万缕利益牵扯的伙伴,此刻都真切地感受到了那无形却沉重的权力压迫。在这里,王思权就是绝对的规则制定者,他的喜怒,直接关系到许多人的前程甚至家族命运。
王思权似乎很满意这种因他一句话而带来的绝对寂静,这让他感受到一种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但他很快又觉得这种安静过于压抑,不符合他寻欢作乐的初衷。他皱了皱眉,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仿佛驱赶苍蝇一般:“都愣着干什么?唱歌啊!把氛围给我搞起来!死气沉沉的,像什么样子!”
命令一下,如同按下了播放键。紧挨着王思权右手边那个容貌最是娇艳、一直小心翼翼观察他脸色的女子,立刻心领神会,迅速抓起茶几上的话筒,用甜得发腻的嗓音说道:“权哥别生气,我来唱首你喜欢的歌!”说罢,也不管原唱是谁,立刻切歌,点了一首时下流行的情歌,卖力地唱了起来,虽然声音因为紧张微微有些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