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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及此,他强压翻涌心绪,沉声道:“传令:加派人手,严守城内外各处暗哨!关家母子所在之处,增派二十名亲信护卫,对外只说是保护盐商家眷!周龙通与鲁大鼋,即刻请名医全力救治!耗费几何皆由府库支应!” 他特意点明“盐商家眷”,是怕走漏风声,引来更多杀手。再转头看向房内西门庆,李之应眼神更添凝重。西门庆是血书亲呈者,更是此事唯一目击活证!他若一死,此局便真真成了无解的死结!
五更将尽,寅卯之交,黎明前最浓稠的黑暗笼罩汴京。街面上偶尔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梆梆”两下,是二更天了。
钱老供奉颤抖着手,自柳疙瘩药臼中极谨慎地以银匙刮起薄如烟尘、泛着诡异金红光泽的药末一撮——那是雪花砒、赤火莲与金粉的混合体,颜色红中带金,看着竟有几分妖异。他将药末投入滚烫参汤中。
乌木参汤刹那间,竟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淡金烟气!那烟气不升反降,贴着汤面盘旋,像有生命似的。柳疙瘩看得眼皮直跳:“成了…这‘金烟绕’,是药性相融的征兆…”
“扶起来!”钱老声音凝重得如同叩击棺椁。李之应与柳疙瘩合力抬起西门庆枯沉身躯,他身子轻得像片叶子,骨头硌得人疼。钱老捏住他下颌,将那碗混合了“夺命砒霜”与千年老参精元的汤药,一分一毫灌入咽喉深处!
一勺!
西门庆喉头轻颤了一下,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两勺!
他胸腔微微起伏,比刚才有力了些。
三勺尽灌!
时间好似凝固。满屋人眼睛一眨不眨盯住西门庆脸庞。只见他眉峰猛地一蹙!紧闭的眼皮下,眼珠竟开始剧烈滚动,像是在做什么噩梦!脸颊竟飞快地由惨白转为一片骇人的酡红,像被火烧似的!牙关紧咬,咯吱作响,颈项间青筋根根暴起,似要挣断!
屋外冷风扑窗棂,声如鬼啸。李之应脸色铁青,指骨捏得发白,手心全是汗。两个皇城司察子相互对视,皆看到对方眼中一丝难以察觉的松弛阴冷——他们都觉得,这一下,西门庆必死无疑。
“呃——咳咳咳!!” 就在这死寂得令人窒息的瞬间,西门庆喉咙深处爆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呛咳!整个人如虾米般猛然弓起!一大口乌黑腥臭的污血狂喷而出,溅了满地!那血里带着些粘稠的黑丝,正是“牵机引”的余毒!他身躯颤抖如风中残叶,却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先是迷茫,随即闪过一丝清明,最后竟透出一股子狠劲!他盯着李之应,嘴唇动了动,声音沙哑得像砂纸磨木头:“李…府尊…血书…收好…”
李之应心头巨震,又惊又喜:“西门兄弟!你醒了!”
钱老供奉抚着胸口,长舒一口气:“活了…真活了!这小子…真是个怪物!”
柳疙瘩也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抹了把脸:“我就说…阎王不敢收这等硬骨头…”
廊下那两个皇城司察子,脸上的松弛瞬间僵住,高瘦的那个眼角的痣都抽搐了一下。矮胖的那个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手按在腰间的信号箭上——他得赶紧把西门庆没死的消息报给王思远!
正是:
砒霜劫里回春手,侠客魂惊浪底魂。
血书未冷权臣侧,开封府里起寒云!
欲知西门庆醒后能否说出更多内情?蔡京得知计划失败,又会使出何等阴狠手段?关家母子在开封城内能否安稳藏身?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