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飞快地松开手,站稳身体,顾不得小腿的疼痛,目光紧紧锁住沈聿怀尚未完全恢复镇定的脸。他迅速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抬手扶了扶眼镜,动作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
“抱歉,沈医生,我没站稳。”温念初开口,声音里带着一种奇异的探究。
沈聿怀没有立刻回答,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平复翻涌的情绪,几秒后,才用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的嗓音回道:“没关系。温小姐,小心。”
他的声音里,还残留着一丝紧绷。
温念初看着他刻意避开的侧脸,看着他垂在身侧,微微蜷起的手指,一个大胆的、几乎荒谬的念头在她脑海中炸开。
她忽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种自嘲的、无奈的笑,而是带着一种发现了同类般的、混合着惊讶和了然的微妙弧度。
“沈医生,”她向前微微倾身,压低的声音带着蛊惑般的穿透力,一字一句,清晰地敲打在沈聿怀强自镇定的心防上,“原来我们……是同一种病人。”
沈聿怀蓦地抬眸,看向她。
四目相对。
一个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一个带着被猝然撕开伪装的震惊与狼狈。
办公室内,那冰冷而洁净的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开始无声地流动、升温。
他筑起的高墙,在她这句话面前,轰然裂开了一道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