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雪等他走远,才压低声音:“他刚才那句话,什么意思?”
“意思是,”陈默看着那背影消失在拐角,“他知道我在防他。”
“那你为什么不接笔?”
“因为那支笔,”他回头看了眼三楼实验室,“会杀人。”
苏雪没再问,只是下意识攥紧了包带。
陈默转身往回走,脚步比刚才快了些。
实验室门没锁,他推门进去,顺手打开灯。桌面上还摊着刚才拼好的图纸,三张残图拼成一张完整的“便携式收音机改良设计图”,油渍、红笔批注、消毒水痕迹混在一起,像一幅拼了命才凑齐的拼图。
他走到实验台前,拉开最外层抽屉,把那支钢笔轻轻放了进去,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笔尖朝上,像一件陈列品。
“你不该留着它。”苏雪站在门口,声音很轻,“万一……”
“万一什么?”陈默合上抽屉,转身看着她,“万一它真的有毒?还是万一有人看见我收了间谍的礼物?”
她没说话。
“现在扔掉,等于告诉王振国——我怕了。”他从口袋里摸出个小本子,翻开一页,迅速写下“镀金钢笔,蛇形雕纹,编号0427”,又在页角画了个简笔蛇形,“他送笔不是为了拉拢我,是想看我怎么反应。我收下,是破绽;我扔掉,也是破绽。只有把它放在这儿,不碰,不用,也不丢,才叫反制。”
“可它还在。”
“对,”他合上本子,塞进内袋,“它必须在。毒蛇出洞,总得让它先咬一口空气,才知道牙在哪。”
苏雪盯着那抽屉,忽然问:“你刚才说它会杀人……你见过?”
陈默沉默了一瞬。
“见过。”他说,“在另一个时间。”
她没追问。
窗外夜色渐深,远处宿舍楼的灯陆续熄了。实验室里只剩下头顶的日光灯发出轻微的嗡鸣。
“你打算怎么办?”她靠在门边,声音低了些,“他既然敢来,就不会只送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