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静了一瞬。
张教授慢慢把图纸放回桌上,动作依旧从容,但手指在纸角轻轻敲了一下,像是在压住什么情绪。
“小陈,”他语气缓了下来,“你这项目,是学校重点扶持的。我作为你的导师,关心一下,也是职责所在。”
“我明白。”陈默笑了笑,“您关心项目,我欢迎。但如果您是来问技术细节的——那咱们还是各司其职比较好。”
张教授没动,也没笑。
镜片反着光,看不清眼神。
几秒后,他合上文件夹,转身朝门口走。
走到门边,他停下,没回头:“有空来我办公室一趟,咱们聊聊你的研究方向。别总闷在实验室,有些事,得有人帮你把把关。”
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陈默站在原地,没动。
他慢慢拉开抽屉,取出随身的小本子,翻到空白页,写下三行字:
“张教授,左小指断,焦痕,斜面截断。”
“代号‘灰线’,1983年泄密案关联人员。”
“不懂高频通信,装看懂图纸。”
写完,他合上本子,塞进内袋。
老李从走廊另一头晃过来,端着空了的搪瓷杯,探头看了一眼:“张教授刚走?”
陈默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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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胆子是真大。”老李压低声音,“他可是系里说了算的人,连系主任都让他三分。你刚才那话,等于当面打脸。”
“我说的是事实。”陈默坐回椅子,打开操作手册,“他要是真懂技术,就不会问那种外行问题。”
老李摇摇头,把杯子放在台边:“可你这么硬顶,以后项目审批、经费申请,有你头疼的。”
“那就让头疼的人再多几个。”陈默翻到手册最后一页,抽出一张新的草图,铺在桌上。
这是他昨夜“梦”到的另一种电路布局,专用于抗干扰收发模块。图纸边缘还沾着一点食堂的辣椒油——是王翠花前天悄悄送来的最后一块图纸碎片。
他拿起笔,开始标注关键节点。
老李看了两眼,忽然说:“对了,张教授最近总往档案室跑,好几次我看见他借阅八十年代初的设备采购清单。”
陈默笔尖一顿。
“采购清单?”他抬头,“他查什么?”
“说是核对老旧设备报废记录。”老李耸耸肩,“可那批设备,早就处理完了,查它干什么?”
陈默没答。
他低头看着图纸,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