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哪天接到通知,说你在哪条路上出了事。”他说,“有些事,只能一个人扛。”
空气像凝住了一样。
苏雪站在那里,手指还捏着那本笔记的边缘。她的嘴唇微微发抖,但眼神越来越亮。
过了很久,她忽然往前一步,抬手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肩上。
陈默身体一僵。
“你说你不想让我出事。”她的声音很轻,几乎像是自言自语,“可我已经在路上了。从第一次帮你复印那份被封锁的电路图开始,从我在审查会上替你挡下追问开始,我就已经没法回头了。”
她抬起头,眼角有光闪动,却没有落下来。
“你一个人走得够久了。”她说,“现在,让我当你的盾。”
陈默喉咙动了一下。
他抬起手,迟缓地、却又坚定地环住了她的背脊。动作很轻,像是怕惊扰什么。
“谢谢。”他说。
那一声“谢”落下的时候,窗外最后一缕天光也消失了。实验室只剩下台灯的一圈暖黄。
苏雪退后一步,用手背擦掉眼角的湿意,神情恢复了冷静。
“明天我会再去档案室。”她说,“张教授最近调阅了八十年代初的所有设备采购记录,我要把复印件带出来。”
陈默点头:“好。”
“还有,”她顿了顿,看向那个贴着字条的抽屉,“那支笔,不能再留着了。就算你想用它做证据,也不能放在明面上。”
“已经在处理了。”陈默打开抽屉,拿出钢笔。蛇形雕纹的头部已经被磨平,只剩一段残缺的尾部。“断掉的蛇,反而更真实。”
苏雪盯着那支笔,忽然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来?”
“不知道。”陈默把笔放回抽屉,“但我猜到早晚会有这一天。他不会一直躲在暗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等。”他说,“等他再动一次手。只要他动手,就会留下痕迹。”
苏雪看着他,片刻后轻轻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