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王振国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多了几分紧绷。

"你明白。"陈默语气不变，"三年前她在戛纳拿奖，你就在台下。去年她成立影视基金，你第一时间联系她父亲的老部下。她投我第一笔钱那天，你在银行大厅等了四十分钟，就为拍张合影。这些事，你自己记不记得？"

林晚晴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声响。

"你调查我？"

"没必要撒谎。"陈默看着她，"我只是想知道，谁的钱，背后有没有藏着刀。"

电话那头传来极轻的冷笑。

"陈工，你很聪明。"王振国说，"但聪明人活不长。"

"那你得抓紧时间了。"陈默笑着挂断电话。

忙音响起时，病房里的烛火忽然晃了一下。林晚晴站在原地，手还在抖，酒液洒在桌布上，晕开一圈暗红。

"你刚才……是在钓鱼？"

"算是。"陈默松开领带夹，顺手塞进病号服口袋，"他要是不来咬钩，我才头疼。"

"可你说了那么多……万一他真找人来灭口呢？"

"他已经试过了。"陈默指了指墙角的医疗器械柜，"里面那位，就是他派来的'医生'。现在估计正想法子脱身。"

林晚晴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眼神复杂。

"所以从一开始，你就知道我会来逼你做选择？"

"不知道。"陈默摇头，"但我知道，像你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摆烛光晚餐。要么是真动心，要么是被人推着走。刚才那通电话证明——有人希望你成为突破口。"

林晚晴没说话，慢慢坐回椅子。她盯着那杯没动的酒，忽然笑了，"你说我父亲的老部下……你怎么连这个都知道？"

"我不知道。"陈默老实回答，"但我猜得到。你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对一个穷学生感兴趣？除非有人，在你耳边说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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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抬眼看他，"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等他再来？"

"不用等。"陈默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和号码，"他会主动找我。因为他以为，我已经被逼到绝路，只能靠卖技术换命。"

"可你根本没打算卖。"

"当然不卖。"陈默笑，"我给他的，是上周报废的实验草稿拼出来的假公式。别说运行不了，连逻辑都对不上。但他不会查证——贪心的人，从来不信验证，只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林晚晴看着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陌生了几分。

不是因为他说了什么惊世骇俗的话，而是那种平静——明明刚经历生死关头，却像在聊明天食堂吃什么。

"那你让我留下来，是想让我听这通电话？"

"不是让你听。"陈默摇头，"是让他知道，有人听了。"

林晚晴怔住。

"境外间谍办事，最怕不确定性。"陈默靠回床头，语气轻松，"一旦发现计划暴露，要么撤，要么加速。而王振国这种人，一定会选后者。他会觉得，只要抢在你们行动前拿到东西，就还能翻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