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接下来……等他出手?"
"不。"陈默纠正,"是我们接下来,让他觉得自己快要得手了。"
他掀开被子,从床底摸出个黑色小盒子,打开是盘微型录音带。红灯已经熄灭,记录完成。
"这段录音,够他喝一壶了。"
林晚晴看着那盘带子,低声问:"你会交给公安吗?"
"暂时不会。"陈默把带子塞进枕头夹层,"现在交出去,只会打草惊蛇。我要等他亲自露面——当着所有人的面,承认他做过的一切。"
"你要他自投罗网?"
"我要他亲手把自己钉死。"陈默笑了笑,"你知道最难防的是什么人吗?不是敌人,是披着投资人外衣的猎手。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已经从幕后走到台前,说出了不该说的话。剩下的事,就简单了。"
林晚晴没再追问。她站起身,把烛台收进托盘,动作有些僵硬。
"我是不是……差点害了你?"
"没有。"陈默摇头,"你来了,反而帮我省了不少事。至少现在我知道,他的手伸得多长。"
她点点头,转身走向门口。
走到门边时,她停下,"陈默。"
"嗯?"
"下次别用我的名字当诱饵。"她回头看他,眼神认真,"我不是工具。"
"我知道。"他望着她,"所以我才敢让你听见全部。"
林晚晴没再说话,拉开门走了出去。
病房重新安静下来。陈默躺回床上,手伸进枕头底下,摸了摸那盘录音带。
他还记得昨夜柜中人说的那句话:"你以为这就完了?"
他当时没回答。
现在他知道了——真正的完,还没开始。
走廊尽头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节奏稳定,像是巡查的护士。但陈默没睁眼,只是把左手悄悄移到枕下,握住了那枚发卡。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下。
门把手轻轻转动了一圈,又松开。
接着,脚步远去。
陈默缓缓吐出一口气,手指松开发卡,转而摸出钢笔,在病历本空白处写下一行字:
"王先生,三日后,不见不散。"
他撕下那页纸,折成小方块,塞进笔帽里。
窗外,一片梧桐叶飘落在窗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