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对你,还是对我,都太残忍了……”说这话时,她的声音很轻,却像带着千斤重的委屈,连目光都软得发涩,明明是在指责,却更像在哀求。
蝴蝶忍看着静弥脸上的泪,心脏被紧紧缠住,连呼吸都带着勒紧的疼。
她下意识往前,抬手想擦去静弥眼下的湿痕,指尖刚碰到她的脸颊,却又猛地顿住了。
那片皮肤带着滚烫的温度,是眼泪焐热的,也是心疼熬热的,让她不敢再碰。
静弥却先一步抬手,轻轻攥住了她悬着的手腕。
掌心的温度传过来,烫得蝴蝶忍指尖发颤,她这才发现,静弥的手也在抖,连带着握住她手腕的力道都有些不稳。
被握住手腕时,蝴蝶忍的眼眶也红了。
她别过头,看着窗外的月亮,清辉落在她脸上,“姐姐死的时候,我暗自发誓,要保护好蝶屋,保护好大家。”
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压抑许久的哽咽,“我腕力不够,连恶鬼的头颅都斩不断,除了用毒,我没有别的办法……”
静弥攥着蝴蝶忍手腕的手骤然收紧:“一声不吭就做这种牺牲自己的事情……”
她忽然顿了顿,喉咙里涌上一阵发涩的哽咽,尾音不受控地颤了颤,“哪怕最后胜利了,这世界上没有恶鬼了,你也…你也回不来了。”
那是静弥不敢细想的结局,对于她来说,是藏在“打败恶鬼”背后最可怕的代价。
她抬眼时,睫毛上还挂着未掉的泪珠,却带着不容回避的认真:“报仇不是把自己熬成毒药的理由,香奈惠想要的,是让你带着她的份,好好活下去。”
“我……”蝴蝶忍张了张嘴,却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鼻酸打断,眼泪漫过眼眶,在瞳孔里晃出一片模糊的水光。
静弥攥着蝴蝶忍手腕的手轻轻往回带,把那只冰凉的手贴在自己胸口。
那里的心跳又急又沉,隔着衣料传过来,像在拼命证明“活着”本该有的温度。
“忍……别再注射毒素了,好不好?”
蝴蝶忍看着自己被按在静弥胸口的手,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胸腔里的震动,那震动像电流似的顺着指尖爬上来,撞得她心脏发疼。
静弥看着她,又将蝴蝶忍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蝴蝶忍下意识往前倾了倾身,刚好让静弥能把额头抵在她的小腹上。
“你从来都不弱。”静弥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却清晰地传进蝴蝶忍耳中,“你研发解毒剂,救了那么多人;你撑起蝶屋,护着大家。”
她的指尖轻轻挠了挠蝴蝶忍的手背,带着安抚和祈求,“所以……别再用毒素了,好不好?”
那声“好不好”轻轻扎在蝴蝶忍心上。
所有强撑的伪装在这一刻全碎了,她抬手,轻轻按在静弥的发顶,指尖蹭过柔软的发丝,眼泪落在静弥的发上。
“好。”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了云里。
静弥拉着蝴蝶忍的手,让她在床边坐下,不再是她坐着、蝴蝶忍站着。
两人并肩坐着,膝盖几乎相贴,实验室的冷白灯光落在她们交握的手上,终于没了之前的凝滞,只剩一片温软的暖意,像要把之前那些被隐瞒隔开的时光,都一点点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