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朝文武唯王至礼马首是瞻,甚至民间传颂着当朝首辅,工于谋国,拙于谋身。
这世道何其荒诞?
“臣崔昀野,奏请圣上,让户部当廷公布此次赈灾款发放明细!”
崔昀野膝行向前一步,声音沉稳有力。
百官抬头就看见,他笔挺的腰杆和冷毅的侧脸。
这崔昀野又吃错药了?
此次赈灾又不干他什么事,圣上再怎么盛怒,也骂不到他身上,他跳出来得罪户部干什么?
宣仁帝看向崔昀野,眼眸渐亮。
其实这些天,他揪着梧州赈灾一事不放,就是不甘心!
不甘心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被糊弄,被敷衍。他总觉得会有人站出来摧枯拉朽,力排众议。
没想到,最后是崔昀野,最后还是他站了出来。
这个少年成名,而后可谓是平步青的臣子。
他知道崔昀野为官清明,也知道他在认真治理大靖。
但他觉着崔昀野城府太深,又善钻营。
年纪轻轻就官至二品,若不加以扼制,怕是王党未除,又立崔党。
于是顺着王党的意,将他排除在六部之外,让他不能进入内阁。
可如今,也只有崔昀野,敢顶着王党的威压,彻查赈灾一事。
就在宣仁帝感慨之余,户部尚书卫惠德直起身,沉声道:“崔大人所请着实僭越!崔大人在京城官职右督御史,当管理都察院之事。”
“如何莫名奏请户部公事?况且,赈灾明细,户部早已提交内阁,呈交圣上。”
“崔大人要求公布明细,是要公布给满朝文武看,还是给你崔大人一个交代?你这般请求,是置内阁和户部于何地?”
户部官员皆冷眼看着崔昀野,心道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就是拿出来,他能看的明白么?
还不待崔昀野回应,在朝堂上轻易不说话的王首辅,就膝行向前一步。
他声音苍老却沉稳:“圣上!如今梧州难民饱受灾苦,从梧州远上京城,也是想要朝堂帮扶救助。”
“现在应当让内阁早日想出救助之法,护送难民回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