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昀野拿过床头的蜡烛,凑到她脸侧,一手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她的脸,试图在她红肿的双眼里看出情绪。可她眼睛湿润,眼白已经哭的艳红。
“莫哭了,真的要哭坏眼睛了,你要什么?说句话!”
“你说说话!”
“你饿不饿?”
沈瑜只是哭喘,眼神没有任何变化。
张太医提着药箱来看诊时,身后跟着赵祖昂,他来这儿只瞧了床上人一眼,便把崔昀野叫走。
在点着烛火的壁灯下,赵祖昂开门见山道:“圣旨上写的什么?”
崔昀野知道他敢直接问自己圣旨,倚仗的,就是里面的沈瑜,如今归他看管。
他眸光微冷,没有废话,一手伸进袖子,将那卷明黄圣旨拿了出来。
赵祖昂一把夺过,看完后,哼笑了一声,脸色颇好的说道:“沈瑜我会照顾好,但你得把事儿,办妥了!”
崔昀野冷眼斜他:“皇后怎么个情况?”
赵祖昂挑眉笑道:“重病在床,时日无多!”
崔昀野:“让她死,别出岔子!”
正所谓,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两人没有任何争执,很快就统一战线。
崔昀野将圣旨重新卷好,待张太医走后,又唤来狱卒准备一应事物。将沈瑜擦洗干净后,放进换好的床铺。
她眼睛上敷着药膏,用白纱布缠着,意识还未清醒,依然在微弱的哭泣,喂她爱吃的清夏燕窝羹也不吃。
崔昀野坐在床边看着她,深叹了口气,觉着百尺钢都硬生生被哭成了绕指柔,拿她没辙,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起放在怀里。
端起张太医亲自煎的安神汤,含在嘴里,喂给她吃下。
抱着怀里柔弱无骨的沈瑜,他不禁在想,为何所有人都认为,他会因为这个人让步妥协。
明明在外人眼里,他和这个人,是有仇怨的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