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般可恶,嚣张跋扈到围困百官,用那样侮辱的言词诋毁他。那么多人看到了,为何还会觉着他会为她妥协?
皇帝就那般笃定,将传位诏书和赦免这个人的旨意写在一块儿 然后就像事情已经安排妥当了一般,安心等死。
连自己的管事丁允鹤,都下意识认为他会来这腌臜地,看望这个人。
赵祖昂完全没有怀疑,他会不会遵从那道圣旨。仿佛看完圣旨,就知道自己寻到了同伙儿一般。
更荒谬的是,皇帝这把年纪,还跟臣子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他自认为和话本中的痴情种,相去甚远。
他生在陵州崔家,自记事起,每日功课便不能落下。其实崔氏子弟大都如此,可自祖上最后一位帝师逝去,崔家便搬回了陵州老家,此后再无一人扎根京城。
皆是因着崔氏无人再有读书天赋,仿佛祖上的三位帝师,已耗尽了后代的所有才智气运。
直到他三岁能背千字文,五岁能作诗,七岁能作文章。全族长辈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殷殷期盼,他有时都不耐烦看。
以往爱喝酒,逛花楼的父亲,成日陪着他,时不时教诲两句,再提起崔氏三位帝师的荣光,仿佛找到了正经营生。
至于女色,他院里可谓是莺莺燕燕,济济一堂。才十岁,就有丫鬟敢引他吃嘴上的胭脂。
他从不觉着女色能和正事联系到一起。
却没成想,皇帝之所以那么坚持传位二皇子,除了冠冕堂皇的理由外,竟然还因着二皇子的母妃。
青梅竹马很了不起么?他陵州的贵女,不知有多少能称为青梅。剥葡萄?倒没人敢使唤他。
想了这般多,他低头看向怀里,软着身子,靠在他胸膛上的人儿。
抬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这小巧精致的脸蛋。漂亮是漂亮,可京城繁华似锦,漂亮又哪里是什么稀罕物?
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白皙的脸肉,他忽然哼笑出声,语气戏谑道:“你是美人关么?就凭你?”
怀里人刚喝了安神药,本不怎么哭喘了,可被抬起下巴质问后,像是察觉到了外界的变化,瞬间抿着嘴巴,委屈的哼唧,马上就要再哭给他看。
无奈的放开她,看她委屈的抿着嘴,微微颤动着脑袋,在怀里寻个安心的位置,直至小脸贴在他心口处,还时不时抽噎一下。
娇泣郎心上,无处不可怜。
抚着露出的小半张脸,他想,是觉着她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