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谢，都是为人民服务。” 李老师推了推眼镜，“不过那些书是我父亲留下来的，有些内容可能不太符合现在的规定，你看完要赶紧还我，别让别人看见。”

回家的路上，陆沉舟提着马灯，灯光照在林晚秋脸上，能看见她眼里的笑意。他忍不住问：“李老师借你什么书？”

“是本关于微生物的旧书，” 林晚秋想起前世学过的知识，“里面有青霉菌的培养方法，比陈医生的用法说明详细多了，以后咱们的汁液就能做得更好了。”

冬冬和小石头跑在前面，突然停下来喊：“娘！爹！你们看，天上有星星！”

林晚秋抬头，看见深蓝色的天空里，星星像撒了把碎金子，亮得晃眼。她想起前世在 2025 年的夜晚，加班到深夜，窗外只有霓虹灯，从来没见过这么亮的星星。

“以后每晚上课，都能看见星星了。” 林晚秋笑着说，伸手牵住陆沉舟的手 —— 他的手还是那么暖，能驱散夜里的寒气。

陆沉舟愣了一下，没把手抽回来，只是握紧了些：“以后我天天送你，等养猪场建起来，忙了，可能就没时间了。”

“没事，到时候我跟大妮一起去，路上有伴儿。” 林晚秋看着他的侧脸，在灯光下，他眉骨上的疤显得没那么凶了，反而多了些温柔。

回到家属院，马大妮把冬冬和小石头送回家，临走时还不忘叮嘱：“晚秋，明天上课咱们早点去，占个靠前的位置，听得清楚。”

林晚秋送走马大妮，刚把冬冬哄睡着，就看见陆沉舟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个布包。他把布包递给林晚秋：“这里面是些旧报纸，我从后勤处找的，你可以用它包麦麸，防潮。”

林晚秋打开布包，里面是一叠《人民日报》，还有几张《解放军报》，都叠得整整齐齐。她抬头看向陆沉舟，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有她看不懂的情绪。

“谢谢你，陆沉舟。” 林晚秋轻声说，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而不是 “同志” 或者 “你”。

陆沉舟耳尖又红了，转身去倒水：“应该的，都是为了家里好。” 他把水杯递给她，“明天上课别太累了，要是听不懂，就问李老师，别不好意思。”

林晚秋接过水杯，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滑下去，暖到了心里。她知道，在这个特殊的年代里，想要干成一件事不容易，会有质疑，会有谣言，但只要有陆沉舟的支持，有马大妮这样的朋友，有陈医生和李老师的帮助，她就能一步步走下去，把日子过好，把养猪场建起来，让冬冬过上好日子。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桌上的《毛主席语录》上，书页上的字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林晚秋把布包里的报纸拿出来，一张张铺平，想着明天要去粮站把剩下的麦麸拉回来，用这些报纸包好，好好培养青霉菌汁液。她相信，只要努力，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在这个充满机遇的年代里，她一定能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