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七九年初春的边疆，清晨五点半，天色未明。林晚秋裹紧洗得发白的军棉袄，提着煤油灯走进养殖场时，猪圈里刚产崽的母猪正发出哼唧声。她弯腰检查了昨夜用灵泉拌过的饲料槽，见槽底被舔得锃亮，嘴角不由浮起笑意——这批由她亲手选育的改良黑猪长势喜人，比普通猪崽提前半个月出栏。

"林技术员！"养殖班战士小赵喘着白气跑来，"后勤部紧急通知，要咱们加快出栏进度！"他递来的文件上盖着鲜红印章，末尾那句"务必保障前线战士营养"被铅笔重重划出痕迹。

林晚秋心头一紧。这些天部队紧张气氛愈浓，陆沉舟已有半月未归家。她不动声色地收好文件："去把三号圈那二十头育肥猪单独分栏，加喂豆饼。"

正说着，家属院方向传来争执声。周婷婷尖利的嗓音穿透晨雾："凭什么不给我们发返城申请表？我娘家表哥都回城当工人了！"

"嚷嚷什么？"马桂兰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沉舟家的在养殖场忙得脚不沾地，你们倒好，整天琢磨当逃兵！"

林晚秋快步走过去时，看见几个有知青背景的军属正围在通告栏前。见她过来，周婷婷立刻调转话头："哟，林大技术员来得正好，你说咱们是不是该联名要求部队给个说法？"

"现在最该说的是怎么让前线战士吃上热乎饭。"林晚秋从兜里掏出笔记本，"养殖场今晚要连夜出栏五十头猪，需要人手帮忙。"

众人霎时安静下来。不知谁嘟囔："杀好的猪运到前线也臭了..."

这话像根针扎进林晚秋心里。她想起前世在纪录片里看过的军用罐头，又想起今早见到食堂角落里那堆锈迹斑斑的密封罐——那是去年秋收时装果酱剩下的。

一个念头如电光石火闪过。

"做肉罐头？"后勤部老所长推推老花镜，"小林啊，想法是好，可咱们既没设备也没技术。"

林晚秋将连夜绘制的草图铺在办公桌上："您看，食堂那台封口机修修还能用。密封罐不够，我打听过县食品厂有批淘汰的玻璃罐。"

"那得要多少糖和盐？"孙会计插话，"糖票月月不够分，更别说还要酱油、香料..."

"可以用野蜂蜜代替糖。"林晚秋不慌不忙翻开笔记本，"我请教过老乡，后山崖蜜产量大。香料更简单，养殖场种着茴香、八角，都是现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