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先生似乎胸有成竹?”
冷不丁响起的声音让楚濂浑身一僵。井上雄一的保镖不知何时折了回来,正举着手机对准他。楚濂慌忙收起笑容,谄媚地弓起背:“是!我已经联系好了,明天就能拿到设备的通关密码。其实……” 他压低声音,眼底闪过阴狠,“这批设备的安保系统是我大学同学设计的,他的软肋我一清二楚。”
保镖面无表情地录下他的话,转身走向停在暗处的轿车。楚濂望着对方的背影,突然想起上周同学聚会时,那位搞安保设计的老同学还拍着他的肩膀说 “有困难尽管找我”。他啐了口带血的唾沫,从怀里掏出个加密 U 盘 —— 里面是偷偷拷贝的南海油气田勘探数据,本想留着当最后的筹码,现在看来倒是能提前讨井上雄一的欢心。
雨越下越大,海浪拍打着码头的声音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嚎。楚濂踩着积水往仓库外走,廉价皮鞋碾过碎玻璃发出刺耳的声响。他抬头望向远处停泊的货轮,那些印着红色五角星的集装箱在雨雾中若隐若现,而他的手机屏幕上,正跳动着与井上雄一助理的聊天框:“明晚八点,用那批设备换稀土通关文件。”
口袋里的 U 盘硌得慌,楚濂却笑得越发灿烂。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 “咱楚人不能做对不起国家的事”,喉间突然涌上腥甜。但这感觉很快就被即将到手的巨额佣金冲散,他对着漆黑的海面扯了扯领带,仿佛已经看到自己穿着定制西装站在东京塔顶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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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里突然传来汽车引擎的轰鸣,保镖坐进轿车时溅起的水花打在楚濂裤腿上,他却像被烫到似的猛地后退半步。裤兜里的手机震动起来,井上雄一的助理发来新消息:“确认勘探数据完整性,酬金追加三成。”
楚濂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指腹摩挲着加密 U 盘的金属外壳,那冰凉的触感竟让他想起小时候父亲带他去参观地质博物馆,玻璃柜里陈列的南海钻井岩芯标本泛着珍珠光泽,不知道为什么,楚濂突然想起自己父亲曾今含笑对自己说那是 “儿子,这可是祖宗留给咱们的聚宝盆”。
楚濂狠狠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不合时宜的记忆甩出去。码头值班室的灯光漏出窄窄一条,楚濂瞥见窗玻璃上自己的影子 —— 颧骨高耸,眼窝深陷,嘴角挂着被保镖揍出的血痂,活像条刚从阴沟里钻出来的野狗。可这副尊容在他眼里却无比珍贵,毕竟野狗才有机会叼走肥肉。他摸出烟盒抖出最后一根烟,叼在嘴里没点火,就着雨气狠狠吸了一口。
“楚先生,设备清单已收到。” 蓝牙耳机里突然传出井上雄一助理的声音,带着刻意放缓的中文腔调,“您提供的港口安防漏洞示意图非常精准,我们的货轮将按计划停靠三号泊位。” 楚濂喉结滚动,想起那位搞安保设计的老同学在酒桌上拍着胸脯说 “我设计的系统,就算是只鸟也飞不进码头”,此刻却只想把那家伙的话录下来当笑话讲。
积水漫过脚踝时,楚濂终于走到仓库门口。他回头望了眼黑暗中堆放的设备 —— 那些印着 “精密仪器” 字样的木箱里,装着能穿透百米海床的勘探设备,本该用于祖国的南海开发,明天却要成为他换取日本居留证的筹码。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银行发来的到账提醒,一串零晃得他眼睛发花。
突然响起的汽笛声刺破雨幕,楚濂抬头看见那艘挂着巴拿马国旗的货轮正在缓缓转向,甲板上隐约有黑影在移动。他摸出加密 U 盘塞进防水袋,贴身藏在衬衫第二颗纽扣后面,那里正对着心脏的位置,冰凉的金属硌得他生疼,却让他笑得更加得意。
“爸,对不住了。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你在天之灵会原谅我的,对吗?” 楚濂对着翻涌的黑色海面低声说,嘴角的血迹混着雨水流进嘴里,“您那套爱国论太老了,现在讲究的是识时务者为俊杰。”
说完,楚濂扯掉领带扔进海里,看着那片深色布料被浪头卷走,像极了被他亲手溺死的良知。远处货轮的探照灯扫过来,照亮他脸上贪婪又狰狞的笑,在雨幕中划出一道丑陋的弧线。
办公室的落地窗外雨势正猛,我盯着屏幕上系统实时传输的画面,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楚濂将加密 U 盘藏进衬衫的瞬间,系统自动生成的红色警报在视网膜上炸开,那些由数据流构成的监控画面清晰得能看见他嘴角未干的血迹。
“宿主你好,卫星定位已锁定巴拿马籍货轮‘远洋号’,三号泊位的监控系统已切换至军方加密频道。” 脑海里里传来系统的声音。
“把楚濂近三个月的所有通讯记录和资金往来,同步给国家安全部加密数据库。” 我盯着屏幕上那个移动的红点,指腹在桌面上轻轻叩击,每一下都藏着按捺不住的怒火。系统的电子音立刻在脑海中响起:“已同步完成,包含 73 通加密通话录音、21 笔离岸账户转账凭证,其中 3 笔与井上雄一控股的能源公司存在资金链路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