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津潮生

旧京扇骨寒 竹与兮 824 字 12天前

配电室。

沈清墨守在总闸旁,怀表秒针走到“五十九”。

他抬头,看墙上旧式电盘——闸刀是铜的,柄上缠黑胶布,胶布里嵌一根发弦,弦一路延伸,没入墙缝,再没入井口。

他右手握火折,左手却攥一张空白“良民证”,证上,用朱漆画了一枝忍冬,花蕊处留空,像等人填上最后的名字。

秒针归零,他合表盖,火折擦燃——火光跃起,照出他月牙疤,疤在颤,像一弯月即将坠入云海。

火折凑近发弦,弦被烤得微卷,却迟迟未断,像一条不肯咽气的脐带,连着旧京与新城,连着毒与刃,花与血,连着三十六个孩子,六十七箱瓷玉,也连着井底那一对并肩而立的影子。

防爆门外,海潮忽然倒灌——风转东南,浪推高,退潮戛然而止,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硬生生拽了回去。

井口,铜铃在沈清禾掌心再次震颤,蜡壳终于裂开一道细缝。

“嗤——”

极轻,极淡,像谁在人世最后一口叹息。

雾未起,火未燃,潮却生了。

月光被云一口吞没,天地陷入短暂失明,

失明里,只剩发弦绷紧的“嗡嗡”声,像一条被命运拉到极致的弓弦——弓弦上,一端是毒花,一端是雪刃,中间,是月落无声的,天津。